隐约能感受到身后其他人看好戏的目光,但是江枝现在没精力去管了。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着不出现,现在是想好了,要跟我回去吗?”
傅京屿哼笑一声,目光示威一般在谢砚之脸上转了两圈。
但还没有等他得意完,耳边就传来江枝平静的声音。
“你想多了傅先生,我没有想要跟你回去的意愿,更何况我现在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压根就不想回去。”
这番话说得冷淡又疏离,就仿佛他们只是路上遇见的陌生人似的。
不过要是会这么容易放弃,傅京屿也不会追到这里来了。
“你在这里过的很好?”
他眉头高挑,嗤笑一声,目光在她身上的衣服停留了两秒。
“在这里只不过是当个佣人,你就已经这么满意了吗?我之前对你这么好,难道还抵不过谢砚之给你的?”
语气中还夹杂着几分不可置信。
显然在大家族里呆的大少爷,是压根想不明白。
怎么会有人连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都不要,反而要跑到别的人家里,做那些又苦又累的脏活的。
在家里当富太太不是更好吗?
两人的想法从始至终就没有连接到一起过,所以没法继续生活下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江枝没有想暴露自己身份的想法,仍旧只是很平淡且礼貌的开口。
“对,我喜欢这种生活,所以你可以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吗?还是说,你想要继续把我关起来?”
第一次囚禁,她能跑出来只是因为她够勇,加上防守不够严密。
要是这一次,她再被傅京屿抓回去的话,说不定就再也没有逃出来的机会了。
她才不要!
目光下意识的朝着谢砚之的方向看去,又很快的收回。
江枝在心里嘲笑自己。
也是她病急乱投医了。
像是谢砚之这种高岭之花,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小佣人的事情出头?更何况这佣人对面的人,还是跟他同样等级的大少爷。
真是痴心妄想......
这样的念头才刚过去两秒,超乎她预料的事情就这么水灵灵的发生了。
“傅总这么喜欢我别墅的佣人,甚至不惜当着我的面讨要,看来是另有隐情啊。”
刚才还沉默着的谢砚之突然开口,伸手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到碗里。
“不过傅总什么也不跟我这个主人说,是不是有点过了?”
语气很淡,但不论是谁,都能听出来里边暗藏的不悦。
不过倒是没有人会朝着两人暧昧的方向去想。
毕竟傅京屿这样的行为,在这些大家族的人眼中,无异于是一种挑衅。
提前打过招呼的也就算了。
这般突然出现,还直接无视了谢砚之的做法,实在是很难不让人生气。
话音落下,现场顿时变得一片安静。
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只有江枝和管家的表情还算得上是平静。
傅京屿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出来。
他目光慢悠悠落在江枝的身上,眼中笑意愈盛。
“原来谢总还不知道这件事啊。”
像是得到了定心丸,他连说话也带上了得意的情绪。
“江枝不是普通的佣人,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傅夫人,只是这段时间跟我闹了矛盾而已,现在我是回来带她回去的,谢总还有其他的疑问吗?”
‘傅夫人’三个字被刻意的咬重,仿佛在强调些什么。
原本还竖起耳朵在听八卦的人,此刻连表情都很难控制,相互对视,也只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瞧见震惊的情绪。
这谁能想到啊!
为什么都已经是豪门的夫人了,现在居然因为赌气就来的当女佣。
这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啊!
最开始警告过的江枝的晓韵,现在脸色青了白,白了紫,下意识的将头低下,好掩盖突然冒出的情绪。
欺负过江枝的人不约而同的有些慌乱,但看着面前的情况,又都缓缓放下心来。
“傅京屿,我的离婚协议已经放了很长时间了,如果你记性没出问题的话,最好等会回去就签下。”
江枝眉头紧皱,俏脸冷若冰霜。
“我记得池小姐应该还等着你跟我离婚,然后让你娶她吧,你确定要让她一直等下去吗?”
这简直就像是把原先的那层遮羞布给扯开了。
哪怕是傅京屿的脸皮再厚,现在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但‘离婚’这两字,不管哪一次说出口,都像是戳中了傅京屿哪根神经似的。
只要一听到这两字,他就会发狂一般。
不过现在还有其他人在场,所以傅京屿并不会表现的那么神经,把自己的脸面扔到地下。
“离婚协议?我们只不过是闹了矛盾而已,枝枝,闹脾气也应该要有个限度,你别让我采取其他的手段。”
说话的时候,他眼睛微微眯起,像是提醒一般,做了个无声的嘴型。
江枝都不用仔细的去辨认,也大致能够猜到,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林。
现在知道没有办法直接带走她,便想要故技重施。
林晚晚的事情能用一次,第二次再用,效果也是一样的。
但那颗心才刚开始动摇,旁边的就有人率先开了口。
谢砚之像是有些苦恼的敲了敲桌面,冷漠俊朗的脸上情绪寡淡。
“傅总,即便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但是配偶想要找工作,应该不归丈夫管吧?”
他朝着管家使了个眼色,而后转头看着傅京屿。
“江枝干活还挺勤劳的,我才找到一个符合要求的佣人,而且这劳务合同也签了,不到时间的话,我是不会放她离开的。”
话音落下,正好管家也将那份合同拿了过来。
谢砚之接过,手腕一转,就将合同放在了傅京屿的面前。
“法律上可没有说,成为了傅家的夫人之后,就不能继续在我们谢家工作了吧?”
眉头微挑,他气定神闲的朝着椅背一靠,目光倒映出面前男人怒气腾升的样子,心中突然多了几分愉悦。
在场地位最高的两人都在为了江枝的去留争论,早已经让旁边的佣人连帕子也要咬碎了。
但无一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触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