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被酒精洗礼。
沈楠汐睡得有些沉。
次日半清醒间,她察觉有人在抚摸她的脸。
她动了动眼瞳,穆然撑开眼皮瞬间,是单手撑在隔壁枕头上的慕倾权。
他眉宇淡淡,食指拂过她鬓角取了一缕发丝缠绕指间,“老公不在,慕太太睡得不错。”
阴阳怪气的话,幽暗阴冷的眸,皆令沈楠汐极具反感。
她身子下意识往侧边挪,手捂着被角起身,“你怎么会在这?”
话语里,全是对他的排斥。
慕倾权不喜不怒,漫不经心地巡着她脸蛋看,“这是慕家,你是我老婆,我不在这在哪?”
沈楠汐咬牙,偏头,“我们要离婚了。”
“离婚?”
慕倾权不当回事嗤笑,“慕太太想着拿老公送的珠宝变卖,这就是要离婚的前提?”
“你让人跟踪我?”
沈楠汐反应过来,愠怒在眸。
慕倾权理所当然,“你是我老婆,老公半个月不在家,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不该关心?”
他单膝支起,从床边退了下来。
伸手,西装内侧拿出盒子,打开是他送给沈楠汐的那枚十克拉的南美钻石婚戒。
几天前,沈楠汐收到拍卖会打来的钱款。
“卖了钱只是一时,沈家的那些洞,你补不了。”
慕倾权一步步走向另一边的沈楠汐,低头,托起她的手,一往情深地想再戴进那无名指里,“闹一下就够了。”
下秒,还跟半个月前一样。
回应他的,是沈楠汐一次比一次坚决地巴掌,“慕倾权,以后沈家包括我,都跟你没关系。”
说完,她转身从包里拿出拟好的离婚协议,甩到幕倾权面前,“在上面签字,我净身出户,这几年你对沈家做的一切,我谢谢你,现在一笔勾销。”
房间里的窗帘没拉开,强烈的光线被牢牢抵挡着。
试图钻过周围的缝隙照进来,却皆是徒劳。
慕倾权阴鸷着目光,盯视着眼前非要跟他闹到底的女人,他收回戒指,一秒冷酷。
“你觉得凭一张净身出户的离婚书,就能还清那些债务跟人情?”
慕倾权将人狠狠扯向自己,冰冷的眼底虽然有情,但也早被世俗里的残忍掩盖得干净,“沈家的吸血鬼不会放过你,你爸的病情也不会放过你。”
巨大的物哀,压得沈楠汐喘不过气。
这几年,她就是沈家养在慕倾权身边的菟丝花。
“这些我都会处理,不劳你操心。”沈楠汐抵触着慕倾权的靠近。
认命又不认命地闭上眼。
“行。”
慕倾权下巴点了点,“既然你真想离婚,也不是不行。”
听他松口,沈楠汐趁机,“那你先签。”
“周晏礼的【安心】,看到合同我就签字。”
慕倾权说来说去,他三句不离目的,真够爱那小绿茶的。
沈楠汐唾弃地在他身边挣脱,“这是慕氏的项目。”
“但你有方法。”
幕倾权不信周晏礼,真对沈楠汐断了感情。
沈楠汐一口郁结闷在胸腔,“慕倾权,你别太侮辱人。“
“我拿不到合同,你就别想离婚。”
他说到做到的口吻。
——
两日后。
沈楠汐和盛苏苏在KA楼下见面。
“苏苏,你拿到周晏礼的采访通知了吗?”
自那晚同车后,她头一回向盛苏苏主动提出。
其实离开海天,周晏礼是有给过盛苏苏名片的,意味着采访有机会。
只是盛苏苏不敢提,怕在这个不进不退的节骨眼上,她提出要沈楠汐帮忙。
感觉像在无意间,连同着他人一样,要将她榨干。
“有在做沟通。”
盛苏苏手搭她手背,“怎么了?”
沈楠汐直白:“我想见周晏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