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盛苏苏还是将沈楠汐送回了海天别墅。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下车前,盛苏苏拉住她认真地问。
沈楠汐现在是什么家庭局势,她不是不知道。
父亲重病,继母继弟又是出名的吸血鬼。
沈楠汐嫁慕倾权,皆拜他们所赐。
这个婚要离,难!
而沈楠汐不是没想过这些。
只是暂时搬离,它治标不治本。
“苏苏我答应你,有事一定给你打电话。”
目送盛苏苏离开,沈楠汐拐进别墅。
佣人林姨着急出来迎,“太太,您昨夜里出门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先生一早回来看不见你,都动怒了。”
沈楠汐一丝冷笑淹入眸底。
他动什么怒。
陪了自家小绿茶一个晚上,还不舒坦?
“知道了。”
沈楠汐没什么情绪,到大门玄关处换鞋。
林姨瞧她打着石膏的手不方便,主动下腰,“太太,我帮您吧。”
“不用,林姨。”
她刚拒绝的话落。
下秒,却被另一道声音所替代,“林姨,我来。”
西装革履的慕倾权,宛如走下神坛的高岭之花,正单膝下跪地托起她的脚。
沈楠汐居高临下俯视,却有被狠狠侮辱到的感觉。
他凭什么这般若无其事地展现他虚伪的温情。
“我不需要。”
沈楠汐甩开脚。
慕倾权手里捏着的拖鞋落空。
昨夜两人还闹别扭,林姨过来人的口气劝说:“太太,先生一早上.....”
“好了林姨,你先去忙其他吧。”
慕倾权打断,一副深情体贴的模样。
沈楠汐觉得恶心。
“那我先去给太太煮点营养汤,补身子。”
说罢,林姨离开内厅。
“慕倾权,约律师吧。”沈楠汐是冷静的。
慕倾权看着她赤脚的玉足,再到那被绑带绕过肩颈固定住的手肘,忽略掉刚刚的话,“医生怎么说?”
“慕倾权,我说约律师。”
沈楠汐要他直面现实,而慕倾权仍旧选择无视。
一肚子委屈憋在心底,沈楠汐错开他,头也不回上楼。
主卧里,她用仅剩的一只手拿出白纸跟笔,拟离婚事宜。
慕倾权追到房门口。
纤细的背影,漂亮茶发,还有那脆弱不堪需要人呵护的模样。
他上前,握住那执笔的手,“好了,事就这么过去了,别总把离婚挂嘴边。”
男人轻飘飘地揭过篇,沈楠汐扬开他,眸中的冷意一刻未散。
不止如此,恨与怨都在纠缠。
慕倾权深吸了口气,“幼贞的病不能再拖,我作为他哥哥,你作为她的嫂子,就不该出一份力吗?”
“拿我的身体出力?”
那一刻的愤怒,沈楠汐真想把手里的笔扎入慕倾权的心。
剥开,挖开。
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颜色。
他为慕幼贞守身如玉了两年,既然那么爱,为何还要拿婚姻绑住她。
荒唐至极。
“汐汐,周晏礼不会碰你的。”
慕倾权叹息又笃定,“昨晚那么多大人物再场,他碰你,就在自毁前程。”
他还是不肯承认那是个错误。
“所以你骗我喝了那酒,赌他为前途买单,好给你的幼贞妹妹铺好后面的路?”
沈楠汐深红着眸眶质问。
慕倾权不可置否。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啪——
慕倾权舌尖顶过生疼的腮帮。
这是沈楠汐第二次抬手打他。
“慕倾权,我祝你跟你的幼贞妹妹百年好合,我们离婚。”
“离婚离婚,你跟我离婚只能净身出户,有没有想过沈家跟你病得只剩下一口呼吸的父亲?”
慕倾权的情绪,也在这一瞬间爆发。
他绷紧的指骨,牵动小臂上盘旋的青筋,一鼓一胀地跳动。
一句话要沈楠汐认清现实。
“先生,太太。”
另一佣人上来喊,“沈家太太过来了。”
薛芳,沈楠汐的继母。
“先让她在楼下等。”
这几个字,慕倾权极为克制情绪的挤出。
佣人撇了眼主卧里的情形,“是,先生。”
片刻。
慕倾权先下楼招待。
作为女婿,他向来称职。
几句没营养的寒暄,薛芳不耐烦眺望那楼梯。
“这都几点了,楠汐还没醒?”
无事不登三宝殿。
就在她这话刚结束没多久,沈楠汐身影拐出护栏边,“又没钱啦?”
沈楠汐没给面子,话腔硬生生砸落。
薛芳当场垮脸。
但碍于她这重金的女婿在,薛芳依旧强颜欢笑,“说什么呢,你爸最近用药多。”
“上个月不是才拿了十万?”
真当沈楠汐不知道。
有超一半的钱,都被那废物继弟给霍霍掉了。
“说什么呢,你这丫头。”
薛芳挤了沈楠汐一眼,“你爸这病情一天不如一天,家里还有个那半死不死的酒店要经营,你就不能为家里分分忧?”
薛芳有的是理由数落她的不是。
沈楠汐不想给。
可却被慕倾权伸出的手拦了下来。
他长腿交叠,表情从容,“小妈,要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