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汐慌乱,躲闪。
“是不是很帅?”
盛苏苏见她勇于打破自己迈出第一步,欢喜雀跃贴她耳边,“光露一双眼睛,就知道很有型。”
沈楠汐垂在另一侧身的指骨,轻拧成拳。
周晏礼向来不都是这样的吗?
行走的异性缘惹眼体质。
不管是在大学里,还是刚出社会的职场。
纵使两人官宣了关系,围绕他身边的学妹学姐,爱慕的同事,依旧络绎不绝。
林舒月,当时也是其中一个。
不过如今,沈楠汐不忍吹嘘。
“嗯。”
她闷闷应了声,只想快点绕过这个话题。
“不好意思,借过下。”
电梯门停在二楼,后面有人吆喝。
沈楠汐被自动散成两边的人群,往角落处推挤。
脚跟踉跄之际,纤薄的肩线擦过男人硬朗的胸膛,那只空荡的手腕,被寻来的支力点无声托扶住。
淡淡的梨花花香,微凉的温感触碰。
她脖颈缩瑟过一分。
口中那句本该吐出的“谢谢”,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电梯重新闭合。
盛苏苏察看她,“有没有挤到你?”
沈楠汐受伤了,盛苏苏一直很小心照顾她那只打石膏的手,生怕碰到。
“没有。”
沈楠汐娇颤着音色。
她很好,没事。
周晏礼在身后扶住了她。
盛苏苏松了口气,“那就好。”
话落,又察觉到什么,“咦,楠汐....”
“嗯?”
沈楠汐面颊烧得发红,直面着盛苏苏的狐疑打量,心虚不已。
“你怎么脸红了?”
沈楠汐心跳漏过半拍,咬唇定神,“没有。”
“不舒服一定要说啊!”盛苏苏以为她还在逞强,“这个反复发烧很要命的。”
沈楠汐安静听着,朝盛苏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随后又在有限的空间里,尝试挪开一小步子。
都说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去那般彼此告别。
沈楠汐不是没想过要做一个最合格的,永远消失在周晏礼的眼前。
这四年的时间,就在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得足够了,没想,一朝打回解放前。
她做了最令人厌恶的“阴魂不散”。
抵达一层。
人流慢慢往外涌。
盛苏苏挽着她等到最后。
彼时,周晏礼跟几个随行的医生也在。
他们同样多等了几秒后,率先迈出。
“周医生,您几个小时前才刚结束手术,现在就连轴转到附属的学校做演讲,超强大脑不说,还是超强体质。”
其中一医生殷勤,攀谈赞许。
周晏礼只听,不言。
整个人气压很低。
似乎不屑于这样的阿谀奉承,又不得不与之随行。
所有最真实的情绪,皆被他私藏进那个无菌口罩中,只徒留此刻,无人能够分辨的眼神。
沈楠汐清楚,他最厌烦这种。
“这还用你说。”
另一中年医生洞察出周晏礼的沉默,圆了场,“还不快去把车子开过来。”
“是是是,我现在就去。”
“晏礼,你这次回国不一样了。”中年医生语重心长。
周晏礼仍是淡漠。
发空发暗的目光,不知笼罩在哪处。
待到中年医生去寻,他已转身走掉。
梨花香味抽离,沈楠汐久久未能平息的心跳,终于着了地。
直至空无一人。
盛苏苏才爆发出刚刚所有的想法,托着沈楠汐的手反复确认,“楠汐,刚刚那人就是周晏礼?”
昨晚回去的路上,沈楠汐告诉过她。
不过,盛苏苏对周晏礼的所有认知,都集中在几年前那个雨夜,沈楠汐醉酒后吐出。
“你们?”
“我和他没关系了苏苏。”
周晏礼把她当成了陌路人,这才是最好的。
“嗯。”盛苏苏想再说点什么,又咽了下去。
路上。
盛苏苏认真对她说:“楠汐,你要不先搬来跟我住吧,我那小公寓宽敞。”
自从嫁给慕倾权,沈楠汐身边几乎没什么朋友。
除去后来认识的盛苏苏,其余人都认为她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抛下自己相恋近五年的青梅竹马。
十八岁的沈楠汐与二十岁的周晏礼。
两人一起经历过最青涩的年少,大学,再到毕业后的拼搏。
每个人都认定他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谁知,最后却换来沈楠汐雨夜中的分手怨念,“周晏礼,你什么都给不了我,我们分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