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礼清楚林宥安想说什么。
他眼波沉沉,脑海浮现的,是沈楠汐刚刚一系列遵循本心的反应。
这么久了,她还是在害怕那个继母。
【宴礼,别看了,人都进礼堂了。】好友身旁劝他,【沈家一夜间欠六千万的债务,人见人躲,慕倾权二话不说就堵上那空隙,都说他蓄谋已久就等这个机会,你跟沈楠汐就这么算了吧,你也不想她被巨额的债务压垮,她才二十二。】
“我对结了婚的女人不感兴趣。”
他轻描淡写,斩断林宥安继续的试探。
林宥安摘掉身前的挂牌,哼了声,“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是怕那天你控制不住,给人当了个男小三。”
晚上。
沈楠汐约了盛苏苏吃饭。
上回托她找人拟的离婚协议到手了。
“楠汐,你就真想这么便宜了那渣男?”
净身出户,白纸黑字一旦签署,慕倾权那几十亿的身家就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我想得很清楚。”
沈楠汐低眸,认真阅读那些事项。
慕倾权这几年对沈家的给予,沈楠汐无法视而不见。
这么做,也算两清了。
“谢谢你苏苏,手续费多少我等会转你。”
她把资料收好,眼神明媚了许多,“等会再找个地方小酌几杯,我想喝。”
“你是想提前庆祝重获新生?”
盛苏苏哪里看不出她是在多舛的生活中,强颜欢笑。
沈楠汐挽笑,“是啊,重获新生。”
转眼,两人到了一处格调很好的小酒馆。
不喧杂,不色Q,单纯享受饮酒的地方。
“今晚我陪你喝,喝完叫代驾。”
盛苏苏在吧台边招呼了声调酒师。
没半晌功夫,两杯装饰得漂亮的鸡尾酒,推到面前。
沈楠汐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拨弄上面的樱桃,笑得苦涩又自由。
“想起渣男?”
盛苏苏凑近她。
真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结过婚,朝夕相处过,真能这么离开得潇洒?
哪怕那慕倾权,真的很不是个东西。
“不是,是吹嘘。”
沈楠汐止住指尖的动作,坦白。
“别吹嘘了,感情不就是这样,”盛苏苏看着眼前的酒,也感叹,“要是真有什么情比金坚,相濡以沫,我姐和我姐夫也不至于闹到举刀互砍。”
沈楠汐顿了下视线,扫过那盛苏苏脖领处的刀疤,那是她没能救下姐姐一辈子的伤痛。
沈楠汐伸手,抱住她,“嗯。”
太久没沾酒水。
两杯下肚,沈楠汐有些儿头重脚轻地发虚。
自嫁给慕倾权,酒宴活动没少出席。
可慕倾权在外,总是一副很宠她的样子,不让随面子应酬,要喝也是果汁替代。
养得她渐渐在周晏礼身边训练起的酒量,一朝回到解放前。
也难免,太过信任就上了他的当,接了那杯有备而来的加料。
“苏苏,我想去趟洗手间。”
沈楠汐强撑着,从高脚凳上下来。
盛苏苏拉住她,“我陪你。”
“不用,才几步路。”
沈楠汐坚持,盛苏苏也由着她。
这小酒馆不大,里里外外也算安全。
只是在去往洗手间的过道上,她摇摇晃晃的身子不稳。
反应下抬手,要去扶墙,却触碰到了一硬邦邦,又有些温烫的东西。
攥紧那一瞬,她生心困惑。
撑着那不听话,一直往下耷拉的眼皮去寻,是一张酷似周晏礼,冷清又禁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