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浸猪笼

安若秋觉得呼吸困难,很难受,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她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浸在水中。

她记起,车子失控,冲进河中。

初夏呢?

她在哪儿?

安若秋想起了安初夏,她的妹妹!

车子里除了她,还有她的妹妹安初夏。

然而,初夏并不在她的身旁。

她在水中拼命挣扎,却发觉身子被困住了,动弹不得。

意识渐渐迷糊……

她,快被淹死了!

正在绝望的时候,“哗啦”一声,她被救出水面。

瞬间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安若秋感动得要哭了。

“淹死她!淹死她——”

声音吵杂,带着强烈的愤怒。

肿么回事?

安若秋定神一看,惊呆了。

她被装在一个猪笼里,岸边站着很多穿着古装的村民。

听着村民的吵吵闹闹,她终于明白过来。

她被浸猪笼了!

浸猪笼?!

安若秋躺在猪笼里,惊恐地望着那群愤怒的村民,好不容易才明白一个事实。

她穿越了!

真是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将她的心踩成一坨翔。

看小说,别人是穿天穿地穿皇宫,穿过来直接荣华富贵。

她倒好,穿猪笼里了!

难道是因为她属猪?

村民继续吵吵闹闹,很多人嚷着一定要将她继续浸猪笼。

安若秋奇怪了,她为什么会被浸猪笼?

浸猪笼是古代惨无人道的刑罚,一般是用于通女干,偷情,特别是针对女性。

难道是因为偷汉子?

她偷的汉子呢?

在哪里?

安若秋扫了一遍村民,都是些歪瓜裂枣的,以她的审美观,怎么可以看上这些山野汉子?

一个肥头油耳的中年大叔走过来,指着猪笼里的安若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丑姑啊丑姑,你虽仰慕我,但你是有相公的人,怎么可以跑到我房间里勾引我呢?偷了汉子自然要受到惩罚!”

“对!啰嗦什么?这等淫-荡的丑女,简直是败坏村里的名声!竟敢勾引老娘家相公!快把这等贱人放水里淹死她!淹死她!”

一个又肥又矮的大婶叉着腰,凶神恶煞地指着安若秋骂。

安若秋呆呆地望着她“偷的汉子”,差点把隔夜饭都呕出来了。

这等下劣的汉子,她怎么能啃得下?见着都反胃想吐了。

她一定是瞎了眼,或者是偷错了汉子。

恶大婶催促着,叫人抬起猪笼,又要将它放进水中。

水漫过了安若秋的后背。

她觉得后背一阵冰凉。

“不要!不要!快放了我!”安若秋惊恐地挣扎着。

她不要浸猪笼!

“我没有偷汉子啊!我没有!冤枉!快放了我!”

她可以肯定,她身体的原主丑姑绝对不会偷这种汉子的,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真是可怜的丑姑!

不!

真正可怜的人是她!

她没偷汉子却要浸猪笼!

真冤啊!六月飞雪啊!比窦娥还要冤啊!

安若秋欲哭无泪。

悲催了!

水已经漫过了脖子……

安若秋拼命地仰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净的蓝天,那么美!可惜她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命苦啊!

她才刚穿过来,还没回过神,又要活活被淹死了。

难道是她穿错了?

老天要她死了再穿一次?

水漫过了下巴,她赶紧抿住嘴巴。

快了,快了……

她惊恐地瞪大眼神,感觉到死亡前的绝望。

就在水快漫过鼻孔的时候,一个焦急的呼叫声响起来。

“娘子!娘子——不要淹死我的娘子!”

水从四面八涌进安若秋的五官,她的大脑变得浑沌了。

她想努力看清楚原主丑姑的相公是长什么样子的,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安若秋发觉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

她动了一下身子,床“咯吱”地响,摇晃得厉害,感觉床要塌了。

“娘子,你醒了?”

一个男声响起,声音带着磁性,很温柔,很好听。

安若秋寻声望去,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长得瘦弱,衣服上虽然有很多补丁,但看起来也算干净整洁。

只可惜,男人坐在木轮椅上,原来是个瘸子!

可怜下半身,可惜了上半身。

原来,他就是原主丑姑的相公,长得还算可以,只是——残废了。

“娘子,你好一点儿了吗?”男人一脸担忧地望着安若秋。

“你谁啊?谁是你娘子?”安若秋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男人。

男人一愣,神色开始慌张起来。

“娘子,我是你相公啊。你不认得我了?”

“通儿啊,丑姑醒过来了吗?”

又一个声音响起,从外头走进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妇女。

“二婶,丑姑醒了,不过她不记得我了。”叫通儿的男人沮丧地说。

“哎呀!天杀啊!真是可怜啊!丑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二婶扯开喉咙嚷起来。

安若秋没好气地抛了一个大白眼过去:你才脑子进水,你全家脑子进水了。

二婶认真地盯着安若秋看,摇头叹气。

“唉,真是可怜啊!想不到那个天杀的村长居然会打起丑姑的主意。不过,丑姑如果没有脸上的红斑,看起来还挺俊俏的。通儿,好好地对待丑姑吧。她可是你的媳妇,别让她被人欺负了。更何况,丑姑还有了身孕,幸好这次拣回了性命,不然就一尸两命了。”

“知道了,二婶。”

“我带了个大饼过来,你们吃吧。我走了,还得去干活——”

二婶留下大饼,走了。

二婶走后,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

安若秋摸了摸肚子,果然是微微隆起。

原主丑姑果真是怀孕了,应该有四个月左右。她心里有点失落,穿越过来,她从处-女妙变妇女!

安若秋盯着通儿,这个男人,她的相公——不!是丑姑的相公,样子长得还可以,就是看起来很瘦弱。可惜是个残废人!

“娘——娘子——”

“叫什么?谁是你娘子?不准叫!”

安若秋刚被浸猪笼,一肚子火。可怜的相公刚好当了炮灰。

丑姑的相公委屈地擤了一下鼻子,不敢吭声。

“喂,你叫什么名字?”安若秋突然问。

“娘子,我——我叫范通——”

“噗——”

安若秋扑哧一笑,指着范通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范通用手抓抓头发,像个二丈和尚摸不脑袋。

他的名字怎么了?

“哈哈,范通,饭桶!哈哈——”

安若秋笑得眼泪也飙出来了。

范通脸色有点难看,原来娘子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外号。

“娘子——”

“我——啊——嘶——”

安若秋刚想说话,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绞痛,痛得她咧嘴大叫起来。

“娘子,你怎么了?”

“我——肚子——痛——”

安若秋痛苦地捂着肚子。

范通脸色大变,他意识到娘子可能会小产。

“娘子,别慌——没事的!”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已经是手慌脚乱了。

安若秋见大腿根流出了羊水,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该死的村长!

安若秋突然恨起那个猪头村长,还有这个村里的野蛮人,像丑姑这样怀了身孕的女人,他们居然还忍心处浸猪笼的刑罚!

这里的人都是猪脑子吗?

怀孕的丑姑,怎么会去勾-引那个猪头村长?

用脚趾头想一下,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安若秋觉得很痛苦,额头上也沁出了豆大粒的汗珠。

好倒霉!

刚浸完猪笼,淹个半死,现在又要忍受十级分娩之痛。小产而已,怎么感觉像要生孩子了。

“救命啊!好痛啊!好痛——”

安若秋捂着肚子在床上痛得直打滚。痛得她想死的心也有了。

一阵阵强烈的宫缩简直想要了她的命。

范通惊恐地望着床上打滚的娘子。床“咯吱咯吱”地摇晃得厉害,感觉就要被摇塌了。

“娘子,我去叫二婶——”

范通突然想起二婶家离这里很远,他一个瘸子,不可能很快地把二婶叫来。

怎么办?

他急得不知所措,突然想起来,生孩子要拿热水。

“我去打盆热水——”

他赶紧从轮椅上滚下来,急急地爬进厨房,去拿热水。

等范通拿一盆热水来的时候,安若秋早就痛得累垮了。

她死死地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爱怎么痛就怎么痛吧,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折腾了。

“娘子,热水来了——”

安若秋突然听到肚子里“咕噜”一声,一股热浪从身下滚出来,她瞬间觉得全身轻松,很舒服……

孩子——

是孩子流出来了!

安若秋微微仰起头,伸出手指着裤裆,对范通说:“孩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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