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想学哪个

况景山咳的脸色涨红,跟蒋音书摆摆手扭过身不让她看。

多日以来蒋音书都没有发现况景山有什么毛病。

现下看像是肺病,但不能确定,也有可能是呼吸病。

偏房那三人听见声音立马飞奔进来,不由分说的行动着。

灵雨拿水,长君拿药。

长新粗鲁的把蒋音书扒拉到一旁,还差点把她推到。

况景山吃了药后,长君拍他后脊顺气他才减少咳嗽的次数,不过脸色还是涨红的。

灵雨给他后背垫了两个靠枕让他半躺。

“二爷,我在这儿守着,你现在不能躺。”

况景山望着窗户:“天还没亮,你们去睡吧,吃过药就好了。”

长君担忧观察况景山眼神后点点头,带着灵雨和长新再度退出房间。

蒋音书始终静静站在不远处。

况景山像是不好意思的笑了。

“打扰你睡觉了。”

蒋音书摇摇头。

她感觉况景山很矛盾。

他一面从最开始展示凶神恶煞般的狠辣,一面又露出来他平日里彬彬有礼的样子。

况景山这会儿脸上好很多,仰着头不知道看哪里问蒋音书。

“能看出来我得的什么病吗?”

蒋音书很老实再次摇头,把她的猜测说了出来。

况景山扭头冲她淡笑,也拍拍床榻示意她回来。

“是肺病,现在没确认是不是肺痨,不知道会不会传染。”

他说完眼中分明夹杂了点戏谑,好像在故意吓唬蒋音书似的。

蒋音书没犹豫回到床榻下裹着被子坐着。

“肺痨不是这样咳嗽的,你肯定不是。”

况景山笑出了声音。

“我都忘了你是个真正的大夫呢,你喜欢学医吗,为什么不好好学呢?”

蒋音书声音低沉。

“想学,祖父不肯教,平日里只观察到用药和临床反应,算不得大夫,药房伙计也懂这些。”

况景山望着她的脑顶。

“那你想学中医还是西医?”

西医蒋音书没想过,因为她没接触过,中医她想学的。

她说出想法,况景山则说:“我这病西医治疗见成效可能快一些,你想学西医吗?”

蒋音书有些糊涂,他得病跟自己学中医还是西医有什么关系?

她分不清楚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所以她又沉默了。

况景山自顾微微喘息:“中医和西医各有好处,药理本质想通,治疗方法不同,见效便不同,都可以治病救人,只不过我们国家现在处于落后中,西医的引进相对来说不如意,药品也贵重,若你想学未尝不可试试。”

他难得说这么多话,蒋音书回头诧异看他。

而他也正好看着蒋音书。

昏暗的房间内还闪着微弱的光亮,打在两人脸上其实看不太清楚表情,唯独两人的眼神很亮。

况景山的声音再次平缓响起:“想学吗?”

蒋音书却回答一句:“什么条件?”

况景山半晌没出声音,随后转过头。

“我累了,你也回你房间休息去。”

她莫名其妙被带来守夜,又莫名其妙被撵走,着实让她揣摩不透况景山心思。

晨起的朝阳已经露出一片灿烂,整片天空都是红彤彤的,映衬院落里堆积四处的积雪上都浮上了一层薄薄的颜色。

她沿着回廊往房间走,远远的看见红秋在她房间门口徘徊。

红秋看见她的时候满脸的惊喜。

“音书,我等了你好久,你去哪了?”

蒋音书没回答反问道:“这么早等我,有事儿吗?”

红秋左右看看,紧张兮兮面露难色。

“音书,我家里来信了,我弟弟生病了,所以我想请你帮帮我。”

蒋音书这一夜的疑虑还没有得到证实,她有些犹豫。

“你弟弟不在这里,我也出不去,我能帮什么?”

红秋要哭,急的眼泪在眼圈儿。

“音书,你,你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

蒋音书没注意到自己语气稍稍有问题。

看红秋这样,她意识到自己有些极端,毕竟事情还没弄清楚。

而且若不是红秋那天扔掉了玉佩,她蒋音书现在是何去何从呢。

“没有,我只是,只是不明白你怎么知道玉佩的事情?”

红秋一抹脸:“绿竹告诉我的。”

绿竹是灵雨派给蒋音书的小丫鬟。

“她?”

红秋急促点头:“我们俩是一个村儿的,一起进的况家大院儿,因为分配开来,大少爷和二少爷这边不和睦,所以我们俩平日里几乎不联系,联系也是偷偷的,不敢让人发现。”

前些日子红秋脚受伤的时候找过绿竹借钱。

后来绿竹凑到钱后,红秋讲了蒋音书帮忙的事情。

绿竹对红秋说了蒋音书身份,红秋当时是诧异的。

可蒋音书治好她的病,她心存感激,绿竹也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她。

红秋的父亲是耍杂耍的,红秋也会。

她一身的技术活儿,包括手上的。

那日蒋音书找她和她讲明身份,她们就还是朋友。

可也没等红秋和蒋音书说玉佩的事情管家就来了。

红秋轻而易举能神不知鬼不觉从蒋音书身上拿走玉佩,也可以利用腕力扔的很远给她们自己避嫌。

蒋音书听到这里也才明白为什么况景山几次三番问玉佩的问题,还问她会不会功夫。

“对不起红秋,我误会你了,你帮了我,我实在太不应该了。”

红秋眼泪流了出来:“我不怪你音书,你是好人。”

“来,快进去,外面冷。”

红秋进门后不停打量蒋音书的卧房。

“音书,二少爷对你很好是不是?你的房间好漂亮啊。”

蒋音书没回复这句话,不知道怎么说。

她倒了热水:“你等很久了吗,快喝点热水,外面冷。”

红秋的兴奋显然还没过去,接过水杯,双眼闪烁光彩。

“音书,你刚才是从二少爷房间里回来的吗?”

蒋音书看着她:“你弟弟生了什么病?你需要我怎么帮忙?”

红秋这才言归正传:“是骨折,在家做活的时候不小心跌倒了,已经找了接骨的大夫,也开了药,可是总也不见成效,我爹来信又让我想办法借钱,可我哪有啊,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音书,你能不能帮忙开个药方,我让我爹给我弟弟用你开的药,你都治好了我的脚,你的药一定管用。”

骨头接好了按理说恢复起来不会太难。

“病症呢?肿胀疼痛还是什么?有破损的伤口吗?”

“破损伤口没有,就是肿的厉害。”

这种病症需要大夫实际看到,摸到才能下定论。

全凭红秋这样说,蒋音书根本叫不准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估摸应该是骨膜发炎。

“红秋,我没看到你弟弟,不知道给的药方对不对,我可以写给你,但你要嘱咐你家里人拿去给大夫看过后再决定用不用。

钱的事情我就无能为力,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很抱歉,还是要靠你自己想办法。”

红秋一听,面露些许难色,勉强撑起笑意。

“没关系音书,你能给药方已经算是帮我了。”

蒋音书点点头转身去写了两张方子。

小麻药跌打接骨散、四叶接骨续筋散。

她再三叮嘱红秋要拿给大夫看看再定夺。

人命关天,药不可以随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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