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就是那画上的仙人似的,长的好看极了。”钱小婉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她生性羞涩还不太习惯这么直白的夸赞一个男子,可对方属实长得好看,又说不出什么违心的话。
听她说见过,赵苓妤松了口气。不管自己屋里的那个人是不是陆子岑,她也能有个定论了。
“怎么个好看法?”她屋内那人确实也像画上的谪仙,只是还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人。
钱小婉有些为难,她自小在冷宫长大连字都不认识,更别说去详细描述一个人的样貌了。画上的仙人这句话还是听她那几个小姐妹说的,这才学了来。
“就是……就是一看就不是凡人。奴婢也是从画像上看来的,奴婢嘴笨也说不上来……”兴许这句解释自己也觉得过于苍白,末了小声的加了句,“反正比太子殿下好看多了。”
钱小婉经常随赵苓妤去皇后那里,也见过当朝太子几次,是以才得出这么个对比。
赵苓妤有些无奈的扶额,她就不该指望钱小婉。她夸人拢共就那么几句,好看,特别好看,像是仙女。就算她见过,也描述不出来,还是改天去找哪个宫女寻副画像来的实在。
这边想着,又觉得手腕处隐隐的疼痛起来,吩咐钱小婉快速将她收拾干净,免得伤口沾上水再化了脓。
而另一边陆子岑自是不知道赵苓妤在纠结他的身份,他见赵苓妤出了门等待了片刻,见她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这才踱着步子往先前的妆台前走去。
他这些日子频繁的出现在后山,并不是毫无缘由。整个皇宫的羽林卫归镇北大将军谢彦掌管,谢彦此人冥顽不灵是坚定的保皇派,整个皇宫被他布置的水泄不通。唯有后山相对较弱,然到目前为止仍未找到合适的突破口。
若不是那日他兵行险招被刺伤,下山的唯一出路又被封死,或许他也不会跟着赵苓妤进入西宫。
西宫这个地方他早已派人查探过无数次,无一列外毫无收获。因而,他从未想过这个宫殿会有什么蹊跷。
而方才看见的那个奇怪的桌脚却不得不让他在意,他生性谨慎丝毫不放过一丝一毫不寻常之处。打发走赵苓妤,只是为了探查一二。
他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那桌脚除了嵌进墙内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他伸出细长的手指摸了摸,只是普通的梨木,材质上并无特别之处。运了内力将那嵌进去的桌角松了松,零零碎碎的尘屑伴着细微的“咯吱”声噗噗的掉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铁锈的味道,味道很轻几乎闻不见,像是铁器放的过久而生了锈的味道。
一根极细的铁丝顺着墙壁延伸到妆台上,陆子岑站起身来去看那妆台。他缓缓地拉开桌上的每个小抽屉,直到最后一个时,手指微顿费了些力气才将它打开。这个抽屉赵苓妤应是从未动过,屉兜里沾满了厚厚的灰尘,零零散散的放着些女子的首饰,有些首饰早已时间过久生了锈斑。
陆子岑挽了袖口,伸手一一碰过那些饰品,直到触及一块玉扳指时手里的动作猛地一顿,幽深的眸子转了几转,定定的盯了它片刻,缓缓地扭动了一下。
“咯吱咯吱”重重的声响在身后响起,陆子岑收回手望向身后那张石床。床榻上的被子因着这动静,缓缓地卷起,床头的绣花枕歪歪扭扭的往床下掉去,陆子岑伸手接了将它放回到床上。
末了,眸子里掠过一抹暗光。
赵苓妤过来时,房门没锁,她猜着里面的人应是沐浴完了,这才放心的开门进去。
彼时,陆子岑正静坐在靠里的窗边,身后的床榻早已恢复原样。听到声响望过来,见是她并不惊讶。他方才已经在窗口看到她走过来,才这般淡定。
“你今天不当值吗,你的伤要不要紧?”赵苓妤含了笑看他,面上是恰到好处的关心。
陆子岑静默的看了她一秒,淡淡的转了眸子,“无碍,一点小伤不当紧。”
赵苓妤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压着杯边湿了湿唇,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挡住眼里的异色,“那就好,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带了些吃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她没想到,这人对自己被误会是守宫墙的侍卫一事儿,仍是守口如瓶,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