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什么样的女子入得了眼

赵苓妤费力的将陆子岑搬到她的床上时,早已脱力到脸色发白。她左手受了伤,只能用右手搀着他腰间将他半拖半抱的往床上挪,他人高马大难免有抱不住的时候,赵苓妤只得用受伤的左手去扶。这般下来,两人身上都沾满了血。

有些是赵苓妤左手腕间渗出来的,但多半还是陆子岑胸口冒出来的血。不仅染脏了赵苓妤身上的衣服,床榻间也尽是满布的猩红血色。

一想到完了要收拾这么多烂摊子,她抬脚恨恨的踹了陆子岑大腿一脚,到底是没敢使力,只在他黑色的袍子上留下一抹淡淡的脚印。

恼归恼,赵苓妤还是知道分寸的。看着他浑身是血的样子,生怕他失血过多直接死翘翘。急忙拿了止血药,单手费劲的去给他止血,学着方才蒋太医的样子给他包扎伤口。

方才那一通折腾看着他血流的吓人,真要细细看去才发现他只是左胸上挨了一剑,虽然失血过多,但并不需要多么高深的包扎技术。

赵苓妤单手堪堪给他包扎好,歪歪扭扭的将绑带扎了个蝴蝶结,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心里暗想这还得多亏她平日里女红做的多,不然这单手包扎还真是个技术活。

她草草收拾了屋子,将换下染了血的外衫塞到了柜子里,将柜子锁好这才暗松了口气去打量床上的人。不得不说,他的容貌真的如外面传闻的一样,俊美绝伦的脸庞虽然因为失血过多苍白如纸,却丝毫不减其风采。脸如刀削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无一不在透露着冷漠,就算闭着眼睛才能想到这人清醒时那一股子冰寒的气息。

外面传闻他不近女色,对投怀送抱的女人厌恶的紧,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了他的眼……

因着左手腕失血过多,又经过这般折腾,赵苓妤想着想着就这么靠着床棂慢慢的合上了眼。

陆子岑醒来时,浑身难受得紧。胸口处的伤有些微微的发烫,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意料之中的发起高烧来。他动了动身子,捂着胸口慢慢坐起来,不经意间看到旁边靠着床柱睡着的赵苓妤。

她睡着了也死死的皱着眉,呼吸沉重小脸微红额头布满了汗珠。缠了纱布的左手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放在床沿上,那纱布上已经渗了血。

陆子岑想起她问自己拿走的匕首,伸手去解她腕上缠着的纱布。层层绑带解开后,她雪白的腕上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那伤口虽是处理过,却仍是在往外渗血。

陆子岑见此情景,原本深不见底的眸子更是暗了几分。普天之下能弄出这种伤口的兵器没有几个,而他的那把匕首恰好符合,何况她一个深宫中的女子想来身边也不会有像样的兵器。

她怕是不知道,他的那把匕首伤不见血削铁如泥,但凡轻轻一划必能见骨。初时感觉不到多大的痛意,等过上一段时间密密麻麻的痛意会慢慢席卷周身,磨人得很。

陆子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原本受伤的地方已经包扎过了,绑带松松的绕过他的胳膊缠绕在左胸处,胸口处还扎了个碍眼的蝴蝶结。

他挪了挪身子下了床,站起来的瞬间袭来一阵阵的眩晕感。他急忙去扶手边的床柱,堪堪稳住身子,待到那阵晕眩感消失,这才站直了身子看着赵苓妤低头蹙眉。

她姿势别扭的坐在床边的小凳上,脑袋歪扭着靠在床头,一看就不是个舒服的姿势。他深思了片刻,看了眼她腕上扎着的厚厚绑带,深吸了几口气,附身将她抱起。

她睡的毫无意识,受伤的左手随着他的动作垂落在身侧,右手却转了个弯压在他身上,重重的捶在他胸口的伤处。陆子岑疼的闷哼了一声,动作迅速的将她放到床上,站起身来步履缓慢的往窗边走去。

靠窗的妆台上放了几个小瓶子,陆子岑拿起一只放到鼻尖嗅了嗅,一股药香冲入鼻尖。他打开看了一眼,确实是治伤的金创药,虽然药效不是顶好,却对伤口的愈合有用,旁边还放着一瓶药酒。

他回头看了眼床上睡的毫无所觉的赵苓妤,犹豫了一瞬,抬手去解胸口的纱布。待到自己重新给伤口换了药,包扎好已是出了一身的汗,浑身有些疲软。他将用过的药酒往桌上放去,一个没拿稳装着药酒的小瓶子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地上。

陆子岑下意识的去看赵苓妤,见她丝毫没被吵醒,这才轻叹了口气蹲下身去捡。若不是胸口处的伤长时间没做处理,失血过多导致大脑晕眩,他也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药瓶掉到了地上却是没碎,静静的躺在妆台下的角落。陆子岑俯身去捡时,却见那桌腿不似平常那般立在地上,而是微微弯曲着嵌进了墙内,若是不仔细看只以为它和正常的桌角一样。

这偏殿虽是荒凉,却为何会用一个残次品,且如此奇怪的嵌进墙内。陆子岑眸色深深的看了眼那奇怪的桌角,将地上的药酒瓶子捡起来放到妆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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