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相约

徐王妃从前愿意忍让邵氏,不过是因为她是儿子的遗孀,同为女人,她怜悯自己的儿媳。

可怜悯是怜悯,一旦儿媳头发不灵清伤害到了自己的孙女,那她就不会继续忍让下去。

“母亲,难道邵夫人就没和大嫂谈过吗?”许晗问道。

徐王妃拍拍胸口,

“邵夫人一和她说,她就哭命苦,哭可怜,倒把邵夫人给气了仰倒。”

“后来邵夫人就想着说把盈姐儿送到我这里来,然后偶尔接盈姐儿去邵家小住。”

可对你大嫂她说,不能让盈姐儿离开她身边,她只要没看到盈姐儿,这天就要榻了!”

许晗听得目瞪口呆,所以这也就是为何这几年大嫂时常带着盈姐儿回邵家小住的原因了……

只是可怜了盈姐儿,要在这样心理有些怪异的母亲身边生活下去。

徐王妃本就是个爽朗的性子,在许晗这里说了一通,气也就顺了,当即道,

“晗儿,这事你不要管,就当做不知道,我等下就让身边的人去将盈姐儿抱过来,邵氏要病,要死随她去。”

邵氏就和牛皮糖一样,胶黏粘牙,也许利落一点的处置方式会更好一点,更何况,邵家也是知道自己女儿到底是个什么德性的。

许晗笑了笑,想到大嫂好几次都说到白侧妃,

“母亲,白氏那边最近和大嫂好像搅和在一起,几十两一碟的九珍糕连买了几天。”

徐王妃冷了脸色,她向来很少说别人的不是,这会说话却是带了些嘲讽,

“虽然你娘早就不和那些侧妃侍妾的置气,不过,内宅还是在我的掌控下的,既然白氏愿意孝敬我的孙女,那总不好拒绝是不是。”

这分明有点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的意味了。

平日里极少发脾气的人真正发起脾气来反而令人更为忌惮。

所以当徐王妃冷着一张脸,让人去邵氏那里将迎接盈姐儿接过来时,没人拦一拦,那些丫鬟婆子个个都恨不能自己存在感能降低些。

许晗早就被打发回了院子,徐王妃是不会让她插手这些事情的。

于东平说要请许晗去喝酒听小曲,竟当真让人送了帖子过来,地点则是重建后的兰香坊。

前两日,她问了一些关于兰香坊的事情,没想到于东平就将聚会放在这里。

许晗若有所思。

难得的一个好天气,她没有骑马,慢悠悠地在街上走走停停,到得兰香坊的楼下,就听到楼上有人朝底下高呼,

“晗弟。”

许晗还没抬头,就有个细碎的小东西同时朝他扔过来,她机警地躲过,凝神一看,竟是颗花生落在地上。

再抬头,二楼窗前有两个同僚正朝他招手,其中一个就是于东平。

她好脾气的笑了笑,进门上楼去。

“晗弟,你来的忒慢了些。”于东平见他上楼来,靠在门边等她,有些嫌弃,之后又招呼兰香坊的小厮,

“去,将你们这里漂亮的姑娘请几个过来,给我晗弟挑一挑。”

许晗只觉得脑门有些一抽一抽地疼,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不过,有些底线不能碰触就不能碰触。

眼看着小厮就要应下,她赶紧出声阻拦道,

“东平兄,喝喝酒还是可以的,姑娘就算了,再说,那里头不是已经有了歌舞了。”

于东平微微地笑,眉头一挑,揽着她的肩头就进了房去。

一个大大的雅间,里头有几个是她认识的同僚,其余的就不认识了。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最中间那张华贵的贵妃榻上,斜倚着的年轻男子。

华服金冠,身形袖长,侧躺在榻上,看起来十分的风流。

男子左手支着自己的下颔,无论眉目还是轮廓,都精致完美,最妙的则是他左眼下方挂着一颗泪痣。

这样的长相,加上这颗痣,半分都不会让人觉得男子阴柔。

此时他正用食指点在自己的唇上,专心致志的看着中间歌姬们的表演。

而他的榻前,则趴着一只再寻常不过的柴犬……

那犬虽趴着,头也未抬,可许晗知道,它其实正半眯着眼四处打量,仿佛有什么危险来临,它就会扑上去咬断对方的脖子。

“那是承恩公府世子,我带你去认识认识。”于东平拍拍她的肩膀。

原本一直乖顺的趴在榻前的柴犬,见到有人过来,懒懒的抬起头看了看。

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原本慵懒的柴犬,忽然朝于东平和许晗扑了过去,确切来说,是朝许晗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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