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伤痛的快乐

窦啸尘无精打采的回到家,这是一个死气沉沉,甚至有些阴冷的家。十年来在外打拼,窦啸尘终于在公司有了一定的地位,年薪不菲。但是今年公司在本地收购了一个公司急需一位有经验的高管,窦啸尘自告奋勇的要求回来主持工作,他心里还是有个小小的算盘的,他在期待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

那年沈梦溪拼命的甩了他,至今他都输的稀里糊涂,他做梦都在设想着这件事的原委,可是最终没有从沈梦溪口中确认,他心有不甘,要输也要输的明明白白的,这算怎么回事?但是,今天自己挖空心思费尽周章依然没有知道真相。这个沈梦溪一定隐瞒了什么重大秘密,到底是什么呢?窦啸尘颓废的坐在沙发上,望着公司安排的精装修公寓的一个角落出神。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刻骨铭心的时刻。

沈梦溪不理窦啸尘,死活要分手,而且连面都不肯见,最后干脆来个人间蒸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窦啸尘心里痛苦得什么似的,只有借酒浇愁,天天烂醉如泥。

那一天是最厉害的一次。

窦啸尘满腹的苦水合着泪水一起倾倒到赵海涛面前。

“我和梦溪好了六年了,高中我为她打架差点被开除,手背上现在还有一块刀疤,大学我和她不在一个地方,我省吃俭用的每月去看她,我有多辛苦,你知道吗?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们大学食堂里的肉我从来没吃过,就是为了省钱和她一起吃,为了她我什么苦没吃过,我挤火车逃票,钻到厕所里,一呆就是几个小时。为了带她去旅游,我在工地上搬了一个暑假的砖,饭馆里洗了一个暑假的盘子,发了一个暑假的传单,跑了一个暑假的外卖,我挣的钱虽然不多,但是都花在了她身上,我自己连十块钱的盒饭都不舍得吃。她现在说分手就和我分手,我这么多年的青春都他妈喂狗了啊!”窦啸尘抹了一把眼泪,又灌下一杯白酒。

赵海涛拍着窦啸尘的肩膀安慰:“都怪我妹笑笑,如果没有她那一出,也许还不至于这么糟。我知道你对梦溪那是没得说的,我和你一路走来什么都看着真真切切的,我想你俩一定有什么误会,误会解开了就好了,你别喝这么多酒,醉了伤身体。”赵海涛知道自己的劝解也是苍白无力的,但是他还能干些什么呢?作为窦啸尘最好的兄弟,知己,他今天就是来当情感垃圾桶的。何况笑笑还在这一事件中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呢!

“你说梦溪到底为了什么,这次非要不依不饶的和我分手,我做错了什么?笑笑她就是个误会,都解释清楚了,她为什么还揪着不放,非要和我分手,一定不是笑笑的原因,梦溪肯定移情别恋了,看上哪个有钱人,她嫌我穷啊!”窦啸尘说完又是一杯,紧接着又一杯灌下肚。

赵海涛看窦啸尘已经醉了,就夺下窦啸尘的杯子,“你喝醉了,我们回去吧!”

“我没醉,我清醒——的很,我要失去梦溪了,我——不能失去她,我不能没有她,我高中以后就没正眼看过一个——其他女人,我心里——只有她,她——不能属于别人,她只能——属于我。”窦啸尘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说着说着,口吐白沫,就昏死过去。

据后来赵海涛吞吞吐吐的说,梦溪来过,看了昏睡中的窦啸尘泪流满面,但是,最后还是一抹眼泪跑走了,再也没出现。后来再去找沈梦溪,梦溪爸妈说梦溪离家出走了,还带话说让窦啸尘忘了她,不要再对她抱有任何幻想。半年后窦啸尘万念俱灰,辞职去了深圳,决定干出一番事业来。没想到笑笑也跟来了,在对梦溪的绝望中,窦啸尘和笑笑结婚了。两年后,女儿冉冉出生,但是,窦啸尘依然无法爱上笑笑,这让笑笑也越来越喷怒,他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直到吵得两人都伤痕累累,感情更是千疮百孔,也许直到这个时候笑笑才意识到,单方面的爱促成的婚姻有多么可怕。但是,窦啸尘不想伤害女儿。

窦啸尘沉浸在往事中难以自拔,这种自虐似的回忆似乎更能让他感到片刻的快乐,这是伤痛中的快乐,惨烈后的温馨。

正当窦啸尘享受这种自虐时,门吱的开了,然后就传来笑笑歇斯底里的咆哮:“你干什么去了?电话也打不通,孩子也不接,你是不是去会那个老情人了?”

窦啸尘极不耐烦地冷冷地瞥了笑笑一眼,转身走进书房,身后又传来笑笑的骂声。还有冉冉老成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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