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鹿拦住他，“爸爸，你还是不要过去了。”
她的话里尽是讽刺，时樾脸色晦暗，“鹿鹿，我不是……故意的……”
苍白无力的解释，不是故意的？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狠狠地给时笛划上一刀，然后说自己也不是故意的？
“时笛，你最好祈祷我妈妈不会出任何问题，不然我就算拼了命，也会弄死你的！”
少女眼中刻骨的恨意让时笛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身侧的林深抿了抿唇瓣，“时鹿，别这么尖锐，如果叔叔不去的话，你是未成年人，你没有资格签署任何的手术同意书。”
男人的话冷静且淡漠。
时鹿冷笑两声，“抱歉，我妈妈不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她有自己的家庭。”
时笛脸上血色尽褪，自然知道时鹿是在讽刺她。
“时鹿，我……”
“你给我闭嘴！”时鹿走过去，一记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时笛，如果你有一点怜悯之心的话，就离开我家，你若是留在这里，我会亲手夺走你最爱的人！”
话落，少女挺直了腰板，走上了救护车。
身后，时笛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阴沉。
时樾叹了一口气，“你们休息吧，我去医院看看。”
时樾离开之后，时笛径直进了自己的卧室，她嫌弃那浴室里满地的鲜血，沾染了她新买的衣衫。
林深的指尖微动，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
温素最终没有醒过来。
伤势太重，失血过多，尽管医生尽了全力，但她还是处于危险期。
得知消息的时候，时鹿尤其的冷静。
她看向一脸愧色的时樾，“你开心了吗？”
时樾垂下眼睑，“鹿鹿，我不知道素素她会……”
“你明明知道她爱你，你明明知道她的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你明明知道她有病，你居然还刺激她！”时鹿气红了眼眶。
是的。
她的妈妈，温素。
温家大小姐。
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平时她或许与正常人无异，但只有家里人才知道，温素一直都在生死边缘徘徊。
抑郁症。
让她无数次的拿起了刀子，她绝食，不吃药，更甚至拿塑料袋狠狠地套住了自己的脑袋。
她明明……已经脆弱到了极致，但时樾还对她动了手。
温素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疤痕，除了时樾，她想不出谁会对她动手了。
家暴！
无法原谅！
妈妈因此差点丧命，时鹿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时樾的过错。
时樾蹙眉，眼里是浓郁的化不开的愧疚，“鹿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除了抱歉，时樾找不到任何的话来表达自己的内心的情感。
时鹿退后两步，“时樾，我真的对你失望透顶！”
一连两个月，时鹿都没有回过时家。
她拜托司境把自己的洗漱用品什么的拿了过来，自己则是住在了医院，一边上学一边照顾温素。
温素始终不曾醒来。
温家的人已经在准备时樾和温素离婚的事宜了。
温素在自杀之前签下了一张离婚协议，戴了二十余年，从来不曾摘下的戒指也被她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