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长得胖就应该被吃吗?

舒眠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林觉:“你不会是小心眼,不舍得那些钱吧?”据她所知,林觉也是有小金库的。

什么奥数奖金,期末奖金,这家伙比她有钱多了。

不过林觉以前都把这些钱给舒妈了,舒妈当然不肯收,让林觉自由支配。

“剩下的钱你准备做什么?”林觉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

舒眠拧眉:“当然是买了鱼就回家啊。”

菜市场太冷了,尤其是鱼店一股冷气,吹的她浑身哆嗦。

林觉抬手按了下眉心,表情显得很无奈:“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看一场电影?”

“啊?”舒眠被冻傻了,脑袋转不过弯:“你这人是守财奴葛朗台吗?自己有钱,想去看就去喽。你真是吸血的资本主义啊,怎么总想着压榨身边人呢?”

这次林觉长叹了一口气:“算了……”

这丫头有些时候,脑袋实在是不太灵光。

“你这表情看着很嫌弃我的样子。”舒眠怒目圆睁,一把揪住林觉的衣领:“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敢打你!当心我把你打成猪头,连倪歆都认不出来!”

噗嗤。

林觉禁不住笑出了声。

他伸手揉了揉舒眠的头发:“还不是傻丫头?”

舒眠望着林觉温柔的笑容,搞不明白为什么心跳会加快。

“哼。”舒眠不自在的退后一步,干咳着再次开口:“听说倪歆这段时间都没上学,你就不怕她火了之后一脚把你给踹了?现在娱乐圈的潜规则……”

“那么关注她做什么?”林觉弯着腰,开始在玻璃水缸里挑鲈鱼:“要这只吧,游得快长得也胖,肉质一定肥美。”

舒眠愤愤不平:“长得胖就应该被吃吗?”

“对啊。”林觉保持原有的姿势不变,微微侧目,嘴角的弧线挑起。

玻璃缸映出林觉的侧脸,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楚,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不吃的话,为什么要把它养的白白胖胖呢?”

鱼店老板听的云里雾里。

现在的这些孩子,是不是学习的压力太大了?怎么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明白?

***

舒眠走出菜市场时,天空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她紧了紧围巾,双手捧在一起,呵了一口热气。

林觉穿了一件藏蓝色的羽绒服,里面是米白色的毛衣,粗毛线织出来的纹路,看起来很温暖。但是天气太冷了,林觉的下巴冻得一片青紫。

舒眠皱眉瞪林觉:“出门的时候,就告诉过你,要穿的厚一点。”

“不厚么?”林觉理所当然。

驴唇不对马嘴。

舒眠狠不下心肠,咕哝着伸手去解围巾:“分你一半。”

好在今年流行长长的围巾。进入冬天的时候,罗莉就开始织围巾了。原因是她喜欢的那个欧巴,计划年底来国内。罗莉想要织一条围巾,送给那个欧巴。

可惜罗莉没赶上那个欧巴的见面会,伤心欲绝的把围巾给了舒眠,说自己不能睹物思人。

围巾是鲜艳的大红色,足足有两米多……罗莉说,越长越能代表对欧巴的爱。

舒眠临出门的时候,顺手拿了这条围巾。

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派上用场。

“愣着干嘛啊?”舒眠撇了撇嘴:“你以为我乐意跟你一起围围巾?你被冻坏了,还不是我妈照顾你!”

林觉扬眉,身子猛地往前一倾。

“搞什么?”林觉那张好看的脸,忽然在舒眠面前放大,舒眠紧张地心脏一哆嗦。这张脸上的五官太精致,尤其是林觉那双眼睛,像森林寂静深处的一汪湖水,简直是犯规……

“我拎着东西呢。”林觉很诚恳的一摊手:“你帮我。”

该死的……

舒眠在心里咒骂。

林觉这家伙以前就这么爱撒娇么?还是说,是跟着倪歆学的?

自动脑补了林觉在倪歆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舒眠下手不由重了一点。

林觉用力咳嗽,舒眠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差一点勒死林觉……

她不自然的松了松,假装埋怨的嘀咕:“长那么高干嘛……”

两个人共围一条围巾,走路时需要保持一致的步调。四周喧嚣,到处都是过年的热闹气氛。只有他们四周,安静的像是在做梦。

他们拎着鱼,坐地铁不合适,返程只能继续坐公车。下雪路滑,公车来的很慢。

舒眠在站牌下,不时跺脚搓手。

林觉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抓住舒眠的手,缓缓放入自己的口袋。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舒眠后背一僵,瞬间热的不能自已。

林觉表情自然,偏过头看她:“报答你分我一半围巾的恩情。”

舒眠:“……”

对林觉,果真不能有太大的期待。

除夕夜。

舒眠陪着林觉到了医院。医院里的病人少了许多,值班的护士盯着手机上的春晚直播,脸上的表情很是郁卒。

每一个节日,都是给大家一个聚在一起欢渡时光的名义。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舒眠抿紧唇,紧随林觉后,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只开了角落的一盏灯,光线略显得昏暗。仪器的声音滴滴答答,一切都显得那么寂寥。

林觉在床侧坐下,垂着头握住了妈妈的手。

舒眠站在原地,默默的陪着林觉。

舒爸舒妈白天来过一次,在病房门口贴了福字和春联,增添了几分过年的气氛。又换了新的床单被褥,配合护工帮林妈妈换了纯棉的睡衣。

也算是一起过年了。

他们把林觉送来的时候,林觉歉疚,希望他们能回去,过一个好年。一行人都挤在病房里,也没有意义。

舒妈妈左右为难,顺了舒眠的暗示,让舒眠留下陪着林觉。

舒眠把餐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热气氤氲的冒了出来。

“阿姨,今天林觉也包了饺子,里面放了福币。我们谁都没吃到,您把这些吃完,保准能福气一整年。”

舒眠的声音越说越低。

她期待的望着病床,希望能看到奇迹。

只可惜,最终还是要落空。

他们就这样,安静的坐了好几个小时。然后听到走廊传来主持人报时的声音。

又是新的一年。

舒眠有些困,强撑着眼皮,坐在林觉身边。

昏昏沉沉之际,林觉让舒眠靠在自己肩膀上,嗓音低沉的开口:“你看到我拔掉妈妈氧气管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混蛋?”

“你一定有你的理由……”舒眠半梦半醒,嗓音含混:“我知道的。”

舒眠再也撑不住,阖眼恍惚入睡,隐约听到淡若不闻的笑音,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触碰了她的额头。

***

熬了三个多月,每天都听班主任喊着口号。什么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气氛太浓烈,连罗莉都绷紧了神经,也不提追星了。

他们班里,心态最好的,大概只有林觉和娄澈两个人。

林觉学习好,有恃无恐。

至于娄澈,他是体育生。作为特长生,拿到了很高的体育分。他只需要考一半的分数,就能进入不错的学校。

不过,前两天舒眠和林觉一起回家的时候,娄澈也在。

娄澈在林觉面前,像一只聒噪的青蛙。叽叽呱呱的说了特别多,其中提到了,他想报考警校。

舒眠觉得有些奇怪,禁不住问为什么。

她实在是从吊儿郎当的娄澈身上,看不到什么责任心哇……

娄澈嫌弃的白了舒眠一眼,冷傲至极:“我腿特长,懂不懂?抓犯人的时候跑得快!”

舒眠还是不能理解,只记得林觉目光复杂的看了娄澈一眼。

高考这天,下起了大雨。

好在舒眠和林觉分的考场在同一所学校,省去了舒爸要两边开车送人的麻烦。

第一天考试进行的还算顺利,结果第二天上午考理综的时候,舒眠忽然肚子绞痛。她在监考老师的陪同下去了测试,才发现自己来了大姨妈……

监考老师事先准备的有卫生棉,赶紧拿给了舒眠。

但是腹痛的感觉仍在,舒眠疼的额头冒汗,时间到的时候,还剩下两道物理大题没做完。

缓慢走出考场,林觉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他为了显眼,特意撑了一把花里胡哨的雨伞。舒眠看到林觉的一瞬间,嘴巴一扁,竟然没忍住,无声哭了起来。

她本来还不觉得委屈的,可看到林觉之后,她情绪就有点失控。

“考砸了?”林觉赶紧扶着舒眠:“还是哪儿不舒服?”刚才他看舒眠走出来的时候,就有点一瘸一拐的。

舒眠难堪的擦了泪,别扭的摇摇头,又快速的点了点头。

林觉顿时哭笑不得:“那让我猜一猜,既不舒服,又没有考好?”

舒眠把嘴唇咬出一圈白,怔怔的望着林觉:“你是不是要考B大?”

“谁知道呢?”林觉无所谓的耸肩:“我还没想好。”

那姿态,仿佛所有的大学都任由林觉挑选一样。

舒眠更委屈了。

B大在外地,林觉一旦考上,就会永远的离开她。医学本硕博连读,未来一片光明。林觉只要不傻,都会选择B大。

雨点密集的落在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舒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瞥见林觉把大半个伞都撑在自己这边,淋湿了肩膀。

她更想哭了。

又不喜欢她,对她这么好干嘛!

下午考外语的时候,舒眠频频掐大腿,要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依照自己的实力,是考不上B大的。

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抱有幻想,万一呢?哪怕是达到了B大的分数线,报一个不怎么样的专业也好啊。

舒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双腿发软,险些栽倒在地上。她没力气,勉强撑着墙壁。身边有一个女孩,刚走出来,立刻失声痛哭。

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后来,是等在校门口的林觉发现不对劲儿,赶到了舒眠的考场。看到舒眠的瞬间,林觉立刻半跪在她面前:“是不是肚子疼得受不了?我抱你出去。”

话音刚落,林觉不由分说的就抱起了舒眠。

舒眠本来想拒绝,可想到以后或许不能再见到林觉,就默默的把自己想说的话咽了回来,默默的靠在林觉怀里。

舒爸看到他们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意外,赶紧送舒眠去了医院。

除了舒眠稍微有点贫血之外,结果没有任何意外。

到家之后,林觉帮舒眠煮了生姜红糖水。

想到这家伙上大学之后,可能要这么对倪歆或者其他女生,舒眠胸口就憋着一股子气,怎么都消不了。

第二天,舒爸照常上班,舒妈被邻居叫着一起打牌。

确认舒眠无恙,舒妈这才不舍的离开……明明都在一个小区,左右超不过一千米。

林觉没约会,也不出门。

舒眠和他大眼瞪小眼,心情郁结到不行。

她冷哼了一声,抱着满怀薯片到客厅,翻着电视柜下面的抽屉,找影片看。

家里有个古董影碟机,自从有了电脑和网络电视之后,就被淘汰了。

舒眠最近走怀旧风,想翻着看看以前的碟片。

有一个叫嗜血狂魔的,封面特别魔幻。舒眠放下了拿起的爱情片,把这部放进了影碟机。

林觉在她身边的沙发坐下,拿走了所有薯片:“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要吃这些。”

舒眠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最终还是听话,没拿回来。

她决定不理林觉,让他一个人尴尬。

影片开头很奇怪,有些微妙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背景音乐下,是画质很模糊的风景镜头。然后,在音乐停止的瞬间,画面一转。在一个看似像酒店一样的房间,一个身着三点式的金发女人,妩媚娇笑着,朝一个男人靠了过去。

女人一边走,一边解文胸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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