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一怔，脑海中有那么一瞬忽然闪过一名对他提过同样问题的清冷少女。随即神色一暗，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余宸半垂了眼睑，站起身，穿行在3D影像间：“如果我说……我们公司混入了沈氏的内奸，你相信吗？”
秦寒不语，只是看着她。
余宸继续说：“先不讲我之前的选择，我想提醒你的是，我来A市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当初Raven离职的事情在圈内传的是沸沸扬扬，恐怕这里早就已经被沈氏给盯上了。”
“所以，来A市的消息是你故意放出的。”秦寒眯眼，笃定自己的判断，随即转而又问道，“那沈氏盗走的那版资料其实也只是你为了引诱他们上钩的鱼饵？”
“是。”余宸点头，不假思索地承认，“不然按照Raven孤傲的性格怎么可能随便就暴露自己的行踪？”
“果然！”秦寒冷笑，“余宸，你来到A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余宸挽唇，蓝光交错映入眸底，如繁星般迷离深邃：“那你先告诉我，你收购这家公司的目的又是什么？你之前一直在B国发展，我可记得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会是因为你事先就已经查到了Raven的真面目吧？”
秦寒眉峰一挑，双腿叠起，舒散地靠在椅背上，目色幽幽地盯着她：“我要说是呢？”
“这不可能。”余宸嗤笑，从光幕中走出，移步坐回他对面，“你不是这样的个性，在B国商界叱咤风云的秦寒绝对不会仅仅只为了一个女人就做出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即便有这层缘由，也不过其一而已。”
秦寒勾唇，指了指眼前的3D影像，反问：“你说没意义？这难道不是意义？”
“跟我兜圈子哈！”余宸冷漠地眄他一眼，墨色眸底漾动着的复杂令秦寒无法探明，“秦寒，我知道你在调查我，但我告诉你，你查不到任何东西的，还是别白费力气的好。”
“是吗？”
秦寒冷哼，不悦地拢紧了眉心，她身上这种秘密太多的滋味他很不喜欢。狭长的眸子不觉眯深，脑海恍然浮现陈远和他报告的画面。
余宸来到A市一周后。
陈远站在秦寒的书桌前：“秦总，据我们调查，这个Raven是从十三岁开始就跟着父母一起移民到C国的，父母原本都是土生土长的B市人。父亲是研究院的医学家，母亲是一名慈善家。她上面还有个姐姐，模特出身，是个养女。”
“居然是B市人。”
消息有些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秦寒沉吟着，一手撑着额侧，声音难掩颓废之色。指间夹着的香烟青雾袅袅，加深了他脸上原有的沧桑感。
“还要再查吗？秦总。”
陈远知道秦寒心情不快，便小心翼翼地问着。
还需要再查吗？答案都已经这么明显了。
秦寒紧蹙着双眉，不间断地从口中吐出几个浅雾迷离的烟圈，略一思忖，随后沉声令道：“查！务必查出她从小到大所有的资料，包括在C国Blau游戏娱乐的一切。我倒要看看，这个Raven不惜牺牲前程，大老远来到A市，究竟想做什么？”
“是。”
……
昨天夜里。
陈远将一部手机递到秦寒面前，面色严肃地观察着他此刻脸上的神情。
秦寒拢紧眉心，目色阴沉地盯着手机地图上跳跃的GPS定位点，一言不发。
书房里的晦暗气氛不觉又压抑了几分。
陈远暗吞一口长气，期望秦寒能麻利的赏他一个痛快。
片晌，秦寒终于抬眼看向陈远，声音蕴着明显的薄怒：“不是早已经确定她所住的大概位置吗？怎么定位会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