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死不屈，这才是沐家人的作风。
慕初九抬起头来，瘦削的手撑着地面，泛白的嘴角有血溢出，“你最好今天把我打死，不然死的就是你。”
说完，一口血喷出，刚好溅到杨栩昭深蓝色的官服上。慕初九咧开嘴笑，落到杨栩昭眼里，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这小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杨栩昭完全忘了开始要屈打成招的初衷，只想撕烂了慕初九的脸，把她往死里打！
他黑着一张脸，招呼两旁的侍卫，“打，给本官用力打！不许停！”
板子不停落下，慕初九浑身一颤，下半身的疼痛直冲脑海，终于忍不住倒在地上。
她眼前漆黑一片，好像有谁扼住了她的咽喉，就连呼吸都不畅通了，本还想扯着嘴角一笑，却没力气再提起来一星半点。
提审房的门似是被谁推开了，“吱呀”声传遍了这窄小的房子，清新的空气冲了进来，终于冲散了不少血腥味。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一双绣金边的漆黑靴子停在她跟前，但是却看不清主人是谁。
似是谁怒喝了一声，身后的板子也停下了，屁股上的疼痛却一点都没减轻。
她现在该很狼狈吧，一点都不像以前叱咤朝廷的明嘉公主。
那又是谁救了她呢？
苏炎吗？
她想抬头看清来人，却似乎被人轻轻抱到了怀里，那动作很轻，就像怕会弄痛她一样。
竟然有人会对待她就像对待一块珍贵的瓷器，捧手里怕碎了，含嘴里怕化了，如此不知所措。
似是谁在她耳边问道：“痛吗？”
汗糊住了双眼，她紧闭着眸子，却不忙摇头，本来还想说不痛，张了张嘴竟然发不出声。
那人转身，不知对着谁怒吼，“杨大人，人证物证都还没经过审核就对犯人用刑，这就是你们大理寺的作风？”
“这要是传到皇上跟前，本王就看你要如何解释！”
“殿下，下官一开始只是提审并没打算用刑，但是慕初九不但不配合审问，还辱骂本官殴打侍卫，下官才会对她用刑！”杨栩昭连忙解释，完全没了刚才一副要慕初九去死的姿态，把一切都撇得干干净净。
慕初九好想说一句放屁，你丫就装吧，装不死你丫的。但是一开口却是一连串的咳嗽，一口血腥味儿冲上来，差点窒息过去。
“别说话。”那人又在安慰她了，还在她耳边道：“不急，本王知道是怎么一会事。”
接着，那人回头淡淡说了一句，“杨大人好自为之。”
那人抱着她走了出去，外面的空气比往常更冷更阴森，慕初九不经意往那人怀里缩了缩。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还听到了杨栩昭在提审房里求饶的声音。
她从来没想过，真的会有一个人，在她走投无路的关头，就像神仙般降临，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鼻子一酸，她颤抖着抓住那人胸前的领子，低声道：“阿炎，谢谢你。”
但是才说完，那人却全身僵了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