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妄想

“奴家不敢。”梨儿颤抖着身子,无意识的离他更远了些。

她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是,这个字眼让宋旭钰更加难受。他感觉无端端就升起来一股无名火,打翻了刚刚熬好的药,气冲冲的踢门出去了。

梨儿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眼泪无声的落下来,她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从来不敢放声大哭。就是此刻,她虽然难受,却也只敢无声的落泪。

等眼泪流干了,她擦了擦眼泪,重新作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一直到第二天,身上的高热已经完全退散,她觉得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便去找宋旭钰,可是偌大的宋府,她本就不能随意出入,光在她住的这个院子里,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宋旭钰。

却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就是钰儿花了二两银子买进来的贱奴?”

来人穿着华丽的衣衫,戴着昂贵的头饰,光是站着就透露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也难怪,像她这样的人,也的确只配成为贱奴。

“见过夫人。”她虽不认识此人是谁,但隐约间觉得,绝对不可能是宋公子的夫人,只可能是他母亲一辈的人。

“你倒是有眼力见,也难怪能爬上钰儿的床。”说完,贵妇人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脸上也是有几分姿色,但你若觉得,光凭钰儿睡了你一晚,就能飞上枝头当上少夫人,那我劝你不要做梦了。”

梨儿连忙跪在地上,对着她磕头,但低头的时候,夫人偏了下手,她尖锐的指甲就在梨儿脸上划出了两条血痕。

梨儿顾不得脸上的伤,急忙解释道,“梨儿不敢,奴家卖身给了公子,就是公子的人。他如何安排奴家,奴家都会全盘接受,绝不敢存其他心思。”

夫人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在她脸上看了又看,才咯咯笑道,“谅你也没这样的胆子。”

感觉到脸上的伤口传来的疼痛,梨儿却不敢吭声。只将头低得更低了。

“姨母,我似乎有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踏进我的院子,所以说,今天是谁让你过来的?”

院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梨儿下意识抖了抖,但很快就强迫自己不要害怕。他虽然那晚对她凶狠了点,可是平时对她还是很照顾的。

宋夫人似乎有些害怕宋旭钰,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钰儿,我是想替你母亲看着你,你看你在外面胡来就算了,还带到府里来,到时候让你爹知道了,还不又是家法伺候。”

“只要你不说,宋府也没人能知道梨儿的存在。”宋旭钰走上前来,冷冷的盯着她,“就怕你多嘴多舌。”

说完,他目光落到低垂着头的梨儿身上,突然就有些恼怒她这副不争气的样子。

“抬起头来。”

梨儿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他是在对自己说,怯生生的抬起了头,宋旭钰就发现了她脸上的伤。他顿时脸色一变,拉着宋夫人的手质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感受到他的怒意,宋夫人十分害怕他,慌慌张张的对着梨儿使眼色。

梨儿自然不想破坏他们的关系,连忙拉着宋旭钰的手解释道,“不是的公子,是奴家不小心弄到的,您不要怪夫人。”

宋旭钰没好气的甩开宋夫人的手,拉着梨儿起身,进了房间。

找出伤药来,细致的帮她上了药。感受到宋旭钰凛然的怒意,梨儿一直不敢出声,也没有挣扎。

“下次她再欺负你,不用忍着。她和我没有多少亲情,不过是抢了我母亲相公的贱人而已。”

“可是公子,奴家不想您被老爷责罚。”梨儿还记得,宋夫人说的,被你爹知道还不又是家法伺候这句话。

“没事,不过是打一顿,又死不了人。”

梨儿还是道,“可是,会很疼。”

也不知道她那句话让他触动了,他定定的看了她许久,才将她揽入怀中,嗅着她发丝的清香。

“梨儿,那晚是我不好。未经情事不懂温柔,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疼爱你好不好?”

梨儿僵了僵,想到那夜撕心裂肺的痛,她就开始颤抖。但宋旭钰将她揽的很紧,温暖包裹了她全身。鬼使神差的,她点点头,“奴家人都是您的,您想怎么做奴家绝不会反抗的。”

是夜,宋旭钰极致温柔的将她带入到云端,让她终于对那夜的梦魇有了新的认识。原来,这种事情,如果温柔起来,能让人体验到这么多乐趣。宋旭钰使尽浑身解数,让梨儿在云端享受。

最后看她累的沉沉睡去,宋旭钰才放过她。第一次,他看着窗外月白的光芒,觉得那些狐朋狗友还有些用处。

宋旭钰白天还是忙,但每到夜晚,都会在梨儿身上索取。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后,梨儿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身体似乎有了些变化。比如以前白天能坐在屋子里绣花绣一整天,可是最近,她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整日只想睡觉。

宋旭钰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以为她是得了什么病症。火急火燎的找了大夫过来,帮她看诊。

大夫握着梨儿的脉门,静静的听了一会儿,然后对宋旭钰连连道了两声恭喜,“令夫人已经怀孕了。”

这个消息,如当头一棒,敲在梨儿头上。她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到宋旭钰身上,却见他的表情十分复杂。

有惊喜,有怀疑,有不安,有害怕,梨儿还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脸上能表现出这么多种情绪。但是,她却注意到了最重要的一点,宋旭钰并不想要她的孩子。

虽然他没有说,但是眼底的表情,却告诉了她这个事实。

她忍着心里的痛,告诉自己不能妄想太多,就如宋夫人说的,她不过是一介贱奴,贱奴的孩子得不到承认那边也只能和她一样。

她已经落得这样的田地,怎能容许自己的孩子也和她一般。她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想法,在睁开眼时,她冷静的看着大夫,问道:“大夫,有堕胎的药方吗?麻烦您开一份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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