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守二

五年后

“徐大人,我来了!”我笑眯眯地扒着徐福的办公室大门,兴高采烈地道。

可徐福却眉头紧锁,连连叹气,“我的姑奶奶,又怎么了?是要修房子,还是要招婢女,还是要学厨艺?”

我大摇大摆走进去,一屁股坐在徐福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晃荡着两条腿,翻看他桌上的公文,“哎,徐大人,这些都是小事,怎么能麻烦您呢?笺之就帮我解决了?对了,笺之呢?”

“过几日王母娘娘蟠桃会,她去挑选礼物了。”徐福拿着痒痒耙往我后腰上杵,“下去,下去,没规没矩的,像什么话?公子呢?”

我利落地跳下来,“公子去找你弟弟谈诗论道了,哎,两人整日如胶似漆的。哎,你弟弟是不是弯的啊,看着我家扶苏眼神就很不正经。”

“胡说!”徐福气得胡子都快飞起来了。

我笑道:“开玩笑呢。哎,大人忙什么呢?有我能帮上忙的吗?对,王母娘娘蟠桃会,我们地府不能学那些凡夫俗子送礼,我们得准备节目啊,这我拿手,我去帮笺之,保准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说着我就往外走,心里却在数着“1,2,3”,3还没到,身后的徐福就将我叫住,“你回来!”

“在呢,还没走远。”我转身,笑得格外灿烂。

徐福扶额,“燕云呐,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你说什么我可都答应你了,就是这转世真不好办啊。”

“哎呀,大人,我知道我和扶苏按道理是不能转世了,可是,你也要体谅体谅我们为人父母的心情。阿恒那么可爱,实在是想看看他长大后的样子嘛。”

“但这有违规定。”徐福道。

“我知道啊。但这不是要蟠桃会了嘛,咱们地府的时间与人世平行,但天上不是啊,常说天上一日,人间几十年,我们就趁蟠桃大会这几日,速去速回,也不会被发现的。”

徐福指着我鼻子,“你,你早就给我挖好坑了,就等我往下跳呢。”

“嘿嘿,别这么说嘛。”我谄媚地笑道,“我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看宣传工作做得多好,连玉帝都表扬您呢。您就当奖励我的嘛,这要奖惩分明,手下人才肯出力对不对?”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

“哦,太好了,多谢大人!”我激动得往徐福肩膀狠狠拍了一巴掌,差点儿把他拍在桌子上,连忙扶起来,给他呼噜几下。

“行啦,别动手动脚的,让人误会。”徐福推开我,坐在椅子上,提笔写好公文,盖上章,递给我,“我可说好了,只此一回,下次你就是说破天我也不会同意。”

“我保证。”我竖起手指发誓,“等等,人生苦短,你可别让我们两个投胎在什么穷苦人家,或者玩什么虐恋情深哦。我要和他做一对青梅竹马,一出生就认识,一起慢慢长大,结婚生子,相伴到白头那种。”

“明白明白。”徐福又在文书上补了几句。

“哎,你可别使坏,给我俩弄成龙凤胎,我可不想体会德国骨科。”

“不会。”徐福无奈地看着我,“还有什么条件。”

“阿恒呢,就等我们结婚以后,立刻送到我们身边。”

“可以。”

“哦,还有,你不是说我母亲和大巫师傅也转世了吗?我想做他们的女儿。”

“你确定?”

“确定。”我收敛了笑容,辛萝公主和大巫泽云是除阿恒外,我的第二个心病,如果能做他们的女儿,承欢膝下,也能弥补我的遗憾,或许也是他们的遗憾吧。

徐福安排好后,我把结果告诉了扶苏,他也欣然同意。之后我们又告诉了宁文典、赵孟书和孟姜。

宁文典和赵孟书答应会在我和扶苏离开的日子照顾好阿恒,而孟姜却有些不悦,看着在河边玩耍得欢快的彩衣,问道:“你是也想让彩衣走吧?”

我在心里嘀咕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孟姜,的确,我表面上是告诉她我和扶苏想做一对普通的父母,抚养阿恒长大成人,但私心里也希望我们能养大的还有彩衣,可当初彩衣已选择了陪伴孟姜,能不能带她一同去于情于理都要获得孟姜的应允。孟姜为我们牺牲颇多,我不好直接问她,只能采用这种迂回的方式。眼下被孟姜戳穿,我多少有些难堪,但孟姜就是这个脾气,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说:“我的确有这个打算,不知你同不同意?”

“不同意,若是你只要彩衣一个孩子,我或许会考虑,可还有阿恒,你和扶苏给与彩衣的就不是完完整整的爱,所以不行。”

“怎么不是啊,除了父母,还有阿恒和她的姐弟之情啊。”我想起以前活着时,周围朋友在考虑是否生二胎时,有的就会担心不能给大宝完整的父母之爱了,虽说事实的确如此,可我会努力平衡好两个孩子的关系,让他们都活得快乐和幸福。

孟姜摇摇头,不容拒绝地道:“你回去吧,我不会同意的。”

“我问问彩衣,说不定她愿意呢。”我朝彩衣那边走去,可还没到彩衣身边,突然身后狂风大作,径直地把我掀翻到忘川河里,我扑腾了好久才游到岸边,想去找孟姜理论,却发现这岸被孟姜施以屏障,我怎么都过不去。

“真是岂有此理!”我跺着脚朝河对岸喊道,“我一定会带彩衣走的!”

“荷华,算了。”扶苏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他给我披上斗篷,拉着我的手,“就让彩衣留下吧。”

“凭什么?!”我嘴巴撅起多高,心里虽认可扶苏的做法,也理解孟姜的出发点,可对孟姜如此蛮横的行为却十分气愤,每次都不和我好好说话,就会动手,真是野蛮、粗鲁、不可理喻。我委屈巴巴地拉着扶苏的胳膊,就势靠在他胸口撒娇,“每次都把我扔河里,周围的妖魔鬼怪都快笑死我了。”

“嗯,是孟姜不对,下次我批评她。”扶苏摸着我的脑袋,小心地安慰着,可我却分明听到他话音里含着的笑意。我心说要就坡下驴,可还是没忍住,在扶苏腰间掐了一把。

扶苏却不以为意,身子一转,把我背在肩上,回灵隐去了。

三日后,我和扶苏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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