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寒三

“李因,她要将彩衣练成鬼王,你不知道吧。”临渊想为今之计,只有先瓦解她二人的联盟。因而将仲宁的打算脱口而出。谁料,李因却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之后,“啪啪”给了她两巴掌,“就你这拙劣的对敌手段,还想用在我身上。我劝你还是省点儿力气养养伤,如今城里戒备得这么森严,可没人再为你去偷一次药。而且,能成为鬼王有什么不好,享无上权利,永世不老之身,那也是她的造化。”

“你,你这个疯子。”临渊吐出一口血水到李因脸上,“你简直就不是人,彩衣可是你的亲女儿啊。”

李因反手又是一巴掌,“亲女儿,呵,可我这个亲女儿,却没有把我当亲娘。”李因手顺着临渊的脸慢慢往下滑到她脖颈处,拇指和食指分开,微微用力掐了下去。

一直站在一旁的仲宁见临渊脸色已发青,对李因道:“李因,适可而止,你还真想掐死她。”

李因松开手,挖苦地一笑:“还真是姐妹情深呢。”她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临渊弯着腰大口地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看向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水的仲宁,“仲宁,姐姐求你,把她们放了吧。”

“你自身难保,还有心思管别人。”仲宁瞥了临渊一眼,冷冷地道。

“仲宁,你知道吗?姐姐最后悔的,就是当初留你在他身边。我对不起母亲,有负她的嘱托,你病得这样重,我却无能为力。”临渊醒来后,还以为仲宁是装病,装成一副孱弱的样子骗取燕云等人的信任,好留在上郡府里,与赵高里应外合。可看到仲宁一次次吐血才明白,她是真的病了,并且病得不轻。她既后悔上次见面没有发现她的病状,又后悔这些年没有照顾她,让她在赵高的淫威之下过着非人的日子才得了这个病。

仲宁像一尊石像一般,对临渊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临渊捂着嘴,细细碎碎的哭声从指缝中流出,在已渐渐入秋的北方深夜格外凄清。“仲宁,原谅姐姐吧。姐姐发誓,一定能够治好你。”

“怎么治?用你荷华姐的心头血还是三足金乌?”

临渊道:“我去求荷华姐,她一定会答应的。”

“哼,”仲宁冷哼,“你有点儿自知之明好吗?听说她动了胎气,差点儿没命,孩子至今还在鬼门关徘徊,况且你又欺骗她十几年,她现在,估计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吧?”

“不,不会的。我会和她解释,她一定会谅解我的。”

“好了,姐姐,在我面前就不要演戏了,我还不知道你,不过是为了让我放了彩衣和离湘罢了。你别痴心妄想了,她们两个,还有你,谁都别想活着回去了。”

“仲宁!”临渊扑倒仲宁脚边,抱着她的双腿哭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明明是一个最胆小、最心善的孩子。小时候丫头们欺负你,你怕我会责骂她们不告诉我,我发现后,你还替她们求情。仲宁,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我没忘。所以那些欺负过我的,一个个的不是死在我的针下就是死在我的毒药下。“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

“姐姐,我知道你当初为了我能够生活安稳,才答应他去眼线,你没有想到你会遇到燕云,会待你那样好,你也没有想到,他会把我丢进刺客营里训练,在那里,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姐姐还在敌人手里,我一定要强大起来,救姐姐出来。我的善良、我的懦弱、我的胆小早在一日又一日对你的期盼当中土崩瓦解,我必须要比他人更狠毒、更残酷才能活下来。我杀了那么多人,踏着他们的尸体,喝着他们的鲜血走到你面前,你却不喜欢这样的我了。”仲宁眼神一变,她双手掐着临渊的脖子,摇晃道,“你是安乐窝里待久了,才会有了慈悲心肠。你忘了你的父亲是谁,你忘了你自己是谁了吗?赵孟书,你被痴心妄想了,我回不去,你也回不去,你现在就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骗子,是他们要铲除的低贱之人,不然,何以有这个伤口!”仲宁一把按在临渊左肩处,鲜血透过外衣洇了出来。仲宁看到了,似乎更为狂热,“你,我,身上流着肮脏污秽的血,注定是要下地狱的。”

“不,不!”临渊一把将仲宁推开,捂着耳朵大叫,“我不是。宁文典,我不是,荷华姐,我不是,我不是。”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脸面叫他们的名字。不过,趁他们活着,多念念也好。”

“你什么意思?”临渊看向仲宁。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脸面叫他们的名字。不过,趁他们活着,多念念也好。”

“你什么意思?”临渊看向仲宁。

仲宁道,“你的宁文典,回咸阳城搬救兵了。不过,你知道在咸阳城,等待他的是什么吗?哈哈哈哈。”

仲宁的笑声犹如地狱冷冽的阴风,吹灭了临渊最后一点希冀。她含泪看着仲宁的背影,扬起手,毫不留情地打在了仲宁的后颈。仲宁身子晃动,倒了下去。临渊将她扶到床上,从她身上翻出钥匙,忽地看到缠绕在她腰间的银色腰带,上面的一截翻出一道窄窄的白边,临渊打开一看,里面尽是泛着蓝光的银针,她索性解了下来,小心地团起来,之后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这是一户民宅,应该在城中,白日的时候还能听到吆喝声,房里的布置整洁干净,应该有人居住,只不过现在主人估计凶多吉少,要么,就是仲宁和李因早就安排好的。临渊一边打量一边走到东厢房,房檐下悬挂着沾着泥土的锄头,房门上挂着一把锁头,窗子上虽没有锁,却被从外面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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