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屏破五

“仲宁,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临渊心里阵阵发寒,她现在开始后悔。当初赵高给她们姐妹两条路,一人去燕云身边,一人留在他身边。仲宁年幼,她想着燕云身边危险重重,仲宁好歹是他的亲生女儿,总比在外面生存要容易,可看着眼前这个张口闭口就杀人,视人命如草芥的妹妹,她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姐姐,不是我怎么样,是你怎么样。”仲宁板着脸,眼睛如两道利刃,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目标,“我看是姐姐是沉浸在风花雪月中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对父亲的承诺!哼,如若这样,我可不介意,帮姐姐走上正道。”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姐姐知道,杀了宁文典啊,不,或许可以把他炼制成走尸,对姐姐这样执着的男人恐怕会很听话呢。”仲宁伸出手在临渊面前握成拳头,脸上显出一抹狂热。

“仲宁,你这些年到底学了什么啊?”临渊脑中嗡嗡的响,在她不在仲宁身边的这些年,仲宁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从一个连打雷都害怕的胆小小女孩变成一个会杀人、会巫术、会制毒的狠毒女人,这还是她的妹妹吗?

仲宁嘴角扬起一个神秘的微笑,她斜着眼睛看向临渊,压低声音道,“我学得可多了,姐姐若是想看,我一一展示给姐姐看。哦,对了,听说燕云身边还有个小女孩,可惜八字差了一点,不然可以炼制成小鬼,这样,就不劳姐姐出手了呢。哎呀,这张皮可真难受。”仲宁抬起手,摸到耳后的线,沿着线的边缘用力一拉,将脸上的面皮揭下来,露出了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她和临渊长得十分像,俊眉修目,只不过由于脸色太过苍白,她看上去病怏怏的,没什么神采。

临渊看到仲宁似乎比当日在密室里看到的还要消瘦,心里又开始不忍,她轻轻抚着仲宁的脸颊,“仲宁,是姐姐不好,当初不该留下你一个人。”

“姐姐,”仲宁加重语气,不屑地看向临渊,“我们都已经这般大了,就不要再说当初了,好不好?!”她心中对过去格外敏感,几乎要咆哮起来,“我如今和你好言好语的,是看在死去的娘的份上,若你再叽叽歪歪,我连你也杀。”

临渊不可置信地盯着仲宁,痛彻心扉。

仲宁瘪瘪嘴,忽地又落下泪来,拉着临渊的手,委委屈屈地道,“姐姐,你别生气,我都是在说气话,我怎么会杀你呢,你是我的姐姐呀。我只是想以后能长长久久地和姐姐生活在一起,你都不知道,我那日见你走了,有多害怕,我每日在屋子里,和形形色色的男女学这儿学那儿,做不好的就要挨打,那时候,我有多想你。”

仲宁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并没有让临渊心里好受,她反而觉得更加看不清仲宁了。

仲宁抱着临渊,在她怀里轻声说着对她的思念,忽然,她神色一变,推开临渊,飞快地朝后窗跑去,打开窗子跳出去时,急速道:“有人。”

临渊反应很迅速,她跟过去,关上窗子,随后飞快地回到棺材前,将仲宁丢在地上的男人面皮捡起来,又腿上棺材盖,胆战心惊地等着来人推门进来,她估计既有可能是燕云,可能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听到推门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上了仲宁的当,她跑到窗前推开窗子,外面哪里还有仲宁的身影,她又跑到门口,可门却怎么都推不开,她卯足了力气,又推又踹,额头都冒出了汗,可门却始终打不开,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一般。

“谁在那里?”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问道。

临渊听出是张三叔的声音,她拍着门,喊道:“张三叔,是我,临渊。”

紧接着,是搬动重物的声音。门打开后,张三叔打着灯笼进来,“临渊,你怎么在这里?”

临渊泫然欲泣,看了张三叔一眼,又撇过头去。张三叔道:“是不是有人把你骗到这里了?哎呀,这可怎么是好,你看又死了这么多人?”

临渊往外一看,才注意到躺在门口的四具尸体,他们不知在外面待了多久,连眉毛上都挂着雪粒。临渊“啊”一声跳到门外,张三叔目光在屋里飞速地转了一圈,当看到其中一个棺材有明显的移动痕迹时,他目光一沉,脚刚抬起来,却感觉到身后一股疾风而至。临渊手里的刀已劈了过来,张三叔往旁边一侧,躲过刀风,踮起脚尖一跃,人已至一丈外,同时,他惊讶地问道:“临渊姑娘,你为何要杀我?”

“你说呢,崔品离?”临渊转手又一刀,同时将一物抛向门外,顿时四面浓烟升起,远处遥遥传来敲锣惊喊声。临渊将刀举到眼前,目光凶狠地盯着崔品离,“我还要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崔品离扔下手里的灯笼,从腰后抽出一把短刀。

临渊此时不知是不是该感谢她高明的父亲,只有阿丹知道她的身份。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崔品离,知道他手里有毒针,行动格外谨慎。崔品离却步步紧逼,毫不留情,几个回合,临渊已无还手之力,他飞起一脚踢到临渊右肋处,临渊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紧接着,眼前蓝光一闪,临渊觉得好似有细长的牛毛落了下来,她意识到那是崔品离制的毒针,转身往旁边滚去,可却撞上了棺材,顿时咳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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