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在上郡的人气很高,大家都燕云也都很尊敬,但难免有和孟姜交好的,认为燕云的到来,破坏了孟姜和扶苏。这些人中,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孟姜的一个好友田青。
这日,田青带领一队人马在街上巡视,正好碰到为临渊准备嫁妆的燕云和彩衣。
田青装作不认识燕云的样子,故意说扶苏与孟姜是如何般配,扶苏对孟姜是如何好,并且还表示将士们都尊敬孟姜为夫人。说完,还挑衅般看了燕云一眼,迈着步子要离开时,被燕云喝住。
“田青,你可知所犯何罪。”
“呵,你认识我啊?”田青指着自己问燕云,他认为燕云这样一个长在深宫的女子,也许擅长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可离了男人的庇佑,就得夹着尾巴做人。可燕云却敢拦住他叫嚣,他觉得有必要给她点儿教训。她不怕燕云回去和扶苏告状,反正今天带着的都是自己人,到时候就全部否认,看她能耐自己何。最关键的,是扶苏治军严明,最不喜别人背后告状。
“是,认得。”
“认得这么样?”田青笑问,“认识小爷的多的是,你想干什么?”
“田青,你可知大秦律法,妄议王室,轻则杖刑二十,重则入狱。如今你当街议论公子,还是事关公子名誉之事,你说我做什么?”
“呦呵,懂得挺多啊。”田青摸了把鼻子,鼻孔朝天,“我说了,你有本事就打我啊。”
燕云轻轻一笑,刚好旁边有一家店,门口堆了一堆三尺来长小儿手臂般粗细的长棍,燕云从上面拿了一根,在原地轻轻一点,飞身而起。
田青只觉眼前一闪,紧接着,屁股处传来一下闷痛,他今日巡视,铠甲里面还穿着棉衣,十分厚重,行动都有些不便,可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屁股上的疼痛,可见燕云用力之大。
可这个时候,田青仍没有反应过来,提起手中长矛就向燕云刺去,燕云微微一笑,拿着长棍迎上去,直接就把田青手中的长矛打落,震得田青手臂发麻,燕云又跃到田青身后,“啪”一棍子打在他屁股上,木棍也随之裂开。
燕云丢下可以当柴火烧的短棍,从长棍堆上又抽出两根,左右手轮番往田青屁股上招呼,等到她停手时,地上已堆了一堆打碎的棍子。“杖刑二十,执行完毕。他日再犯,数倍。”燕云目光在余下几人身上扫视,“还有不明白的吗?”
“没有。”众人齐声答道,心里却都在感叹燕云的身手,开始以为是个弱女子,实际上他们几个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啊。
燕云满意地笑笑,拉着彩衣的手走进店里,将一两银子给老板,算作赔偿。老板也看到了燕云行云流水般的“行刑”,哪里敢收,又是作揖又是求饶,弄的燕云哭笑不得,带着彩衣赶紧离开了。
晚上扶苏回来,将一只打来的鸟给彩衣,彩衣抱着说要给黑黑当好朋友,黑黑怕冷,常窝在房里睡觉。
宁文典冲燕云抱拳道:“女侠,今日上郡城流传着你以一敌十的英勇之事,听说把田青打得屁滚尿流的,真的吗?”
临渊扯着宁文典胳膊到一旁,“荷华姐,你别理他。”
“没有那么严重,我只不过好心帮田青加深一下对大秦律法的了解而已。”燕云道,“如果有需要,我不介意也帮你了解了解。”
宁文典嘿嘿干笑,“不用不用,我已经了解得够清楚了。对了,临渊,怎么饭还没做好,我都饿了,我们去看看。”说着,拉着临渊一股烟一样跑了。只剩下扶苏和燕云两人。扶苏从身后搂着燕云,笑道:“原本还想给你配两个侍卫,这下不用了。荷华,你说我要不要让大家多传传,说不定匈奴人畏惧不敢来犯了呢。”扶苏原本想向燕云表达一下歉意,他作为她的男人,却没有护她周全,使她遭受他人耻笑,他觉得有些失职。可转念又想到,荷华并非池中物,与其他来撑腰,不如她自己树立威信,这才是站得住脚的法宝。
燕云在扶苏手上掐了一把,道:“即使来犯,我也能将他们击退。”燕云从扶苏怀里挣脱,“扶苏,我想和你一起上战场,就像以前那样。”
“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
“家里也没有什么需要我照顾的,彩衣也大了,我准备带着她一起,她也愿意去。可以吗?我想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自然可以。”扶苏道,“过几日,蒙将军便回来,我向他禀告。这里一切还是由蒙将军决断。”
“好。”
蒙恬将军将匈奴击退凯旋而归,扶苏带着宁文典等人去迎接,之后在府里进行庆祝。蒙恬见到燕云,不免也感叹万千。
“蒙将军,这是蒙夫人和离湘托我带给你的。”燕云将两个包裹交到蒙恬手上,蒙恬许是喝了些酒,抑或是见到燕云,从而引起对夫人和女儿的思念之情,盯着包裹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众人见了,也不去打扰他,都悄悄地退了出去。
这晚的月亮很明亮,月光反射到雪堆上,整个天空都是银色的。扶苏牵着燕云的手,轻声哼着歌,燕云问道:“我没想到蒙将军也有儿女情长的一面,我一直以为他只会行军打仗呢。”
“蒙将军不仅懂得儿女情长,还会说亲呢。”扶苏嘴角扬起一个清浅的笑容。
燕云追问道:“真的?谁呀?”
“你呀。”扶苏道。
“我?”
扶苏点点头,解释道:“当初我来上郡,心里十分恨你,可又十分想你,”扶苏坦陈道,眼中满是温柔,回想起当初那个觉得被所有人抛弃,萎靡不振,终日待在房中不愿出去的自己,真是恍如隔世,“蒙将军对我说,这一生我们会遇到很多人,但能够厮守在一起的却不多,有些人一旦错过也许今生都不会再相见,而有些人,还有机会。所以我就告诉我自己,如果四年后,你还在等我,我就抛却心中的执念。”
“四年,为什么是四年?”
“你的关注点很奇怪,难道不是该安慰我那些年的苦闷吗?”
“快说,为什么是四年?”燕云抬起下巴,气势强盛,不容拒绝。
扶苏略微弯下身子,与燕云面对面,道:“因为你出海去了四年,所以我也要你等我四年,不然我心里不舒服,可以了吧?”
“就因为这个?”燕云哭笑不得,她伸出左手,一根一根手指数过去,“你是不是不识数,我出海,三年零四个月,后面我们不就是在一起了吗?哪里有四年。而你,你去上郡去了三年多,为姨母守孝一年,哇,还真的是四年。天啊,我怎么会找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男人?你就不能大度点,像徐大人那样?”
“徐大人,徐福?差点儿忘了,他出海前又找过你,对你说什么了?”扶苏追着小跑回屋的燕云,一一不饶地问道。
燕云嘻嘻一笑,回复扶苏四个字:“不告诉你。”
“真的不说?”扶苏张开双臂,坏笑着看向燕云。
“不说。”燕云道。
“好,那就大刑伺候。”扶苏大笑着把燕云扔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