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故二

临渊蹲下身子,把燕云轻轻放下,凑到她耳边,促狭地问道:“你晚上还回来吗?”

“你说呢?”燕云反问,随后慢慢地走到门口,连门都没悄,直接推门进去了,关门的那一刹那,她冲着临渊无声道,“不准偷听。”随即关上了门。

临渊吐吐舌头,转身往回走,走了一段后,蹲着身子绕道房东边,最终在窗下停了下来,她把耳朵贴到墙上,什么还没听到,就被人拉着耳朵提起来了。“竟然还敢偷听,我看你真是够闲的。”

宁文典手顺势捂住临渊的嘴,另一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抗到肩上,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燕云进门的时候,扶苏放下手中的简牍,淡然地道:“你来了。”他的语气和表情都特别自然,无对燕云欺骗他的怒,无对燕云抛下他的怨,无对燕云死里逃生的喜,无对再见燕云的幸,就好像这将近四年的时光,没有发生任何事,他们一直在在一起一样。

燕云一下子没有了言辞,她的双腿虽没有骨折,可上面尽是撞击导致的淤青,肿得有之前的两倍粗,躺在床上都会觉得疼痛,如今站在地上,没多大一会儿就受不了了,豆大的汗珠顺着她额头滑落,她知道扶苏是看到了,可他依旧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燕云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咬着牙,拖着肿胀的双腿挪到扶苏桌子前,为了支撑自己的身体,她左手按在桌面上,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不由得苦笑。“扶苏,我回来了。”

“嗯。”扶苏应了一声,起身走到床边,脱下外袍挂在床头的银钩上,朝里躺在床上。

燕云长呼一口气,看着扶苏的背影,吹熄了蜡烛。就在蜡烛灭掉的那一刻,扶苏猛地起身,当看到燕云还在时,才又缓缓躺了下去。

今夜的月色很亮,轻柔的银色光辉在蜡烛之光熄灭后才显现出来,它默默着为燕云照着脚下的路,看着她挪到床边,直到她放下床帐。

床帐一放下,四周黑漆漆的,她往扶苏那边轻轻挪了挪,用木条固定住的右臂虽然麻木,可在碰触到扶苏肩膀的时候,却让她有了安定的感觉,燕云不禁鼻子发酸,歪头靠在扶苏颈边,喃喃地说:“扶苏,我再也不走了。”

扶苏没有回答,泪却流了下来。

第二日,一行人启程回咸阳。因出海之人大多身上大多有伤,此去咸阳又路途遥远,扶苏特意让宁文典找了几两马车。可小渔村物资匮乏,最后只找到两辆连篷子都没有的单轮推车,宁文典为了不让临渊受罪,带领手下亲自将两辆车改造成一辆双轮车,总算能上路了。

临渊本想和宁文典一起骑马,顺便可以表表衷心,消除宁文典心里的残存的隔阂,让两人彻彻底底冰释前嫌,可宁文典直接回复她两个字,不准。

要是前几年,临渊才不会乖乖听话,宁文典越是不同意她越要做,可如今有案底在身,她眨巴眨巴眼,冲宁文典灿烂地笑道:“好,我去坐马车。”

“怎么回来了?”马车被安排在中间的位置,可统共队伍就没有多少人,因而相隔不远,燕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临渊一回车上就把帘子都放下,力气似乎是大了点儿,又树枝支撑的帘帐差点儿被拉下来,她赶忙站起来稳固住,之后伸着脖子往前方看。

燕云轻笑着摇摇头,临渊靠在她身边,眼珠滴溜溜地往燕云脖子、脸上打量。燕云伸手把她脸推开:“想什么呢?”

临渊嘿嘿笑道,凑到燕云面前,“你和公子和好了吧?”

“没有。”

“那你昨晚为什么没回来?”

“你昨晚竟然回来了?”燕云反问道,“宁文典那么不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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