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经年四

“临渊,说实话,我还在生气,就算你当初离开的理由是为了我,我还是很生气。”

“宁文典。”临渊从宁文典怀里起来,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宁文典板着脸,严肃又认真地注视着临渊:“为了避免再发生上次的事情,我有个问题需要和你确认。”

“什么,什么问题?”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临渊道。

“呵,”宁文典被临渊高明的回答给气笑了,他干咳两声,努力恢复之前的表情,“我对我们的关系有清晰的认识,但是你作为另一方,我想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样。所以,临渊,请你告诉我,在你心目中,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感情以微妙的心意相通为美,尤其对于女子,更不好意思光天化日之下谈论情事,临渊心里虽有种种羞怯,可看宁文典一幅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再加上她本就有愧意,把心一横,闭着眼,重复道:“是恋人,恋人,恋人,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唯一的爱人。”

临渊吼完,还自暴自弃地把嘴撅了起来,以为宁文典一定会大受感动和她相拥亲吻,可闭着眼睛等了许久,眼皮都抽搐了,也没等来期待的亲吻。她睁开眼睛,看见宁文典双臂环胸,审究地盯着她。

“你怎么了?”临渊小声问。

宁文典下巴微扬,“我们既然是恋人,就该互相信任,对彼此坦白。我自认为从未对你有所隐瞒,可你明显不是这样的。”

临渊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想反驳宁文典的冲动情绪。自从宁文典相见,宁文典就这事已经给她无数次脸色看,她自知理亏,无数次诚恳地道歉,可他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真是太小心眼了。但她转念一想,宁文典如此不正证明他心里有她,她该感到高兴,不,是感恩戴德,还能获得他的爱。临渊拉着宁文典的衣摆,嘟着嘴巴,委屈兮兮地摇晃着杨柳细腰,“文典,我错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真的?”宁文典不为所动,“可我证明觉得你现在还是对我有所隐瞒?”

“我,”临渊的动作猛地停住了,她心里打鼓,以为宁文典发现了她的秘密,吓得后背冒了一层冷汗,说话也磕巴起来。“我,我哪有瞒着你,你不要冤枉我。”

“也许是我冤枉你,但现在我心有余悸,所以临渊,你若是答应我,日后无论有什么事儿,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他人,都告诉我,我就彻彻底底地原谅你,再不提起,可以吗?”宁文典握着临渊肩头,眼中流露着浓浓的期待。那份期待太过沉重,就如同一把利刃,划开了临渊的胸膛,将她心里的秘密都挖掘了出来。

“临渊,你不愿意吗?”

“不是!”临渊紧紧握着拳头,压制着心虚与愧疚,“宁文典我答应你,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告诉你,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如果我要违背誓言,就让我永远得不到你的原谅,生时众叛亲离,死后永不超生。宁文典,这样你可以原谅我了吗?”临渊眼里闪着泪花,慢慢把头靠到宁文典胸口,宁文典低下头,一下又一下吻着她的头发,“临渊,我不是非要你赌咒发誓,实在是我太害怕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每一日都在问自己为什么,每一日都想忘记你,随便找个女人成亲生子,等你回来时不屑一顾告诉你我早就忘记你了,可是没当我冒出这个想法,我都发现我自己比死了还难受。”

“对不住,宁文典,真的对不住,是我错了。”临渊心里的愧疚瞬间决堤。可她不敢说,她其实也害怕。随着大秦诸多公子渐渐长大,朝堂围绕着太子的位子涌现出不同派系。赵高作为公子胡亥的老师,即使公子胡亥还年幼,但他也已经在为他筹划,而宁文典和他身后的蒙家,无疑是站在公子扶苏一边。这样一来,他们在政见上就是对立的。更为重要的是,临渊觉得赵高的目的绝不止成为帝王师那么简单,无论是为寻找长生之药,多年前将她安插到燕云身边做眼线,还是这次出海,她偶尔偷听到徐福与敬山等人的交谈,都更坚定了她的想法。可到底是什么,她暂时也找不到头绪。

“临渊,临渊?”

“嗯?”临渊抬起头。

“你在想什么,叫了你好几声了。”

“哦,我,我在想燕云姐和公子怎么样了,你肯原谅我,不知到公子会不会原谅燕云姐。”临渊道。

“当然会。不然你以为他放着好好的咸阳城不待,向陛下请命来帮着王贲将军清剿燕齐两国的残余势力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燕云。”宁文典拍拍临渊的背,“放心,过一阵他们就会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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