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沾衣一

燕云只好进去,关上门之后,汗都流了下来,而徐福也把毛裘脱了,穿着单衣在吃肉羹。

燕云在徐福对面的位子坐下来,敬山给她倒了酒,上了菜,之后便全心全意伺候徐福去了。

“徐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徐福支着右腿,胳膊搭在腿上,手上握着酒樽,笑道:“燕姑娘不问问其他的?”

“我有什么可问的,反正问了也不一定有答案。”燕云解开身上的包袱,将黑黑放出来,可黑黑似乎因为她之前的责怪在闹脾气,对燕云喂给它的松子看都不看,振翅飞上了房梁,拨弄下一片灰尘,又看敬山瞪着它,俯冲下来站在敬山脑袋上,用三只爪子抓敬山的头发,还时不时飞到桌上啄酒喝,看样子心情好了很多。

徐福从黑黑出来眼睛就没从黑黑身上移开,传闻中三足金乌脾气暴躁,喙中带有毒刺,内有剧毒,若是被啄伤,会立时毙命,否则敬山一个风里来雨里去的大男人,怎么会一动不动地任它折磨。可是,徐福按着自己的手,心痒难耐,真想摸摸它,看它的毛色是多么光滑,眼睛是多么的明亮,爪子又是多么的锋利。

“它叫黑黑。它是觉得和敬山亲近,闹着玩呢,别怕。”燕云笑着说,又真诚地建议,“我们日后去了海上,可食药靠它指引方向,寻找蓬莱仙境呢。徐大人最好此时就和黑黑培养好关系。”

“那,我可以摸摸它吗?”徐福看了一眼又飞回敬山头上,耀武扬威地抖动着翅膀的黑黑。

“当然啊”燕云看着敬山脸青白的脸色,心里暗笑,她是绝对不会承认黑黑是故意惩治敬山刚才对她的呵斥的,“黑黑,去徐大人那里玩玩。”

黑黑扭头,漆黑的眼珠盯着“如饥似渴”地望着它的徐福,扑扇着翅膀飞到他肩膀。

徐福心里一阵欢喜,虽还顾及着传说中对三足金乌暴躁的描述,但对它的好奇最终占了上风,伸出了手想摸摸黑黑,可还不等他因激动而发抖的手够到黑黑,黑黑已经伸着脖子在他脸颊上叮了一口。

徐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敬山惊恐地叫了声“大人”,他才发觉自己半张脸都是麻的,他拍了下自己的脸,真的没有感觉,又拍拍另一半,发现也麻了,紧接着,手都动不了了,人像个木偶人一样,带着惊惧惶恐的表情看着燕云。

燕云抿着嘴,乐不可支地喝着酒,“放心好了,黑黑逗你们玩呢。黑黑,解了吧。“

徐福心中警铃大响,有了刚刚的经验,他根本不相信燕云会帮他解除麻痛感,可又觉得她不至于如此无聊,于是抱着再赌一次的想法,答应了下来,好在这次的确如她所说,身子能动了,麻痛感也消失了。而黑黑仿佛赖上他一般,站在他的桌子上,吃一口这个吃一口那个,偶尔还要喝口酒,不仅自己吃,还要让他也吃,不吃就作出发怒的样子要咬他,淫威之下,他只好和一只鸟类同桌共饮,不过,幸好这只鸟类是神鸟,别人还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徐福自暴自弃地安慰自己。

到了将军府之后,鹦哥仍未醒来,蒙夫人安排下人照顾鹦哥,把公子鸿叫到身边嘱咐一番,她倒不是想欺瞒鹦哥,而是不想离湘和临渊闹腾,临渊有宁文典劝解还好些,离湘那个活祖宗可惹不起。

“娘,你回来啦。”蒙夫人刚带着公子鸿到会客厅,离湘就蹦跶蹦跶进来了,宁文典和临渊跟在她身后,一起给蒙夫人行礼问好。

蒙夫人眼皮直跳,她按了按额角,“你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做没坐样,站没站样,月姑也不好好教你。”

“娘,我知道知道,我会好好跟着月姑学的,你放心好了。”离湘腻在蒙夫人腿边,嘻嘻笑着打马虎眼,“娘,燕云姐呢?爹不是说大王今日会帮她放出来吗?她人呢?”她看向坐在桌子边,正吃甜糕的公子鸿,“鸿哥哥,燕云姐呢?”

公子鸿放下手中的甜糕,抿着嘴看向蒙夫人。

宁文典和临渊爷也看向蒙夫人。蒙夫人招呼他二人走近些,说道:“燕云的事儿,我也瞒不了你们。她受大王之命,出海去寻找长生之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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