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姚灵元终于笑完了，讽刺地说，“你不是阿恒小公子的乳娘吗？夫人自然是要你去照顾小公子，不然是和你姐姐妹妹相称去闲话家常开夜宴吗？”
看来姚灵元对我往日作为是相当不满呀，我冲她轻轻一笑，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对了，你们几个人，”姚灵元逐一指过王笺之、崔盈年和楼待月，“夫人说既然她回来了，其他人就没有待在灵隐的必要了。是去轮回转世还是去酆都城，夫人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告诉我便可。”
“你这是什么话？公子说我们可以永远待在灵隐。”崔盈年率先跳出来问道。
姚灵元瞬间就移动到崔盈年面前，左右开弓在崔盈年脸上打了两个响亮的巴掌，崔盈年身体不支，摔倒在地，嘴角涌出一股黑血，张开口却只能发出“呼呼”的声音，好像一支漏气的风箱。
姚灵元已今非昔比，我不能再把她当成一只普通的鬼看待，以她刚才的身手，就算没有高强的法术，想了结我们几个也是绰绰有余。为了防止他人再受伤害，我连忙求饶道：“姚夫人，既然夫人叫我，耽搁了便不好，我们还是快过去吧。“
姚灵元得意地扫了我一眼，扬扬嘴角，“你还挺知趣的。”
我跟着姚灵元走在后面，在迈过门槛时，垂下手，将手里那颗珠子扔进屋里，我相信王笺之能发现。
去的路上，我心里非常忐忑，我不知我会看到什么样的场景，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纷纷乱乱地想了一路，等到了的时候，心反而沉静下来。
姚灵元推开门，我跟着走了进去。扶苏坐在他惯常坐得位子上，看到我之后，他放下杯子，直直地注视着我。
真是好奇怪，明明我们分开不过三四个小时，可我却觉得似乎已隔数载，特别想冲过去抱一抱他。可是，我不能，他也不能，我们就像被王母用银河隔开的牛郎与织女，只能遥遥相望。
“夫人，燕云来了。”姚灵元全然不复刚刚的嚣张拨扈，又变成那个我熟悉的低调、顺从、没什么存在感的小丫头了，而且，我觉得她有些畏惧李因，声音里都有些发抖。
“有劳了，你下去歇着，燕云留下便可。”李因抱着阿恒缓缓走出来，和蔼地对姚灵元说。
姚灵元低头恭敬地退了出去。李因把目光转向我，说道：“燕云，真是抱歉，这么晚还将你找来，实在是心里有话憋不住了。”
“夫人请讲。”
李因招招手，示意我坐下，说道：“多谢你这些时日照顾公子和阿恒。”
“夫人客气了，是我职责所在。”我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往阿恒身上飘，他似乎困了，肉呼呼的小手攥着拳头伸了个懒腰，但却没有往日那般活泼，蔫蔫的，看着像生了病一样。“阿恒很听话，我很喜欢他。”我故意说出阿恒的名字，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可阿恒只是淡淡地看我一眼，之后又歪头倒在李因怀里，软软地叫了一声，“娘亲！”
我震惊得无所适从。我来了这么久，阿恒那么粘我，无论是我还是扶苏，都交过他无数次叫“妈妈”叫“娘亲”，可他要么摇头要么嘻嘻笑，从来没叫过我。我还曾和扶苏说好好教教阿恒，他只叫爹不叫娘我有些伤心。可没想到，原来他是会叫的。
这时，扶苏走了过来。我伤心地看向他，他却直接无视掉我，和李因说要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