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姐

在祁虹的挖苦声中,祁渊的眸色越发的冰冷。

“我做什么,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祁虹冷笑一声。

“没有关系?我是你亲姐姐,你说有没有关系?”

祁渊的脑子里走马观花一般闪过童年的那些片段,拳头骤然捏紧,他往前一步,凑到了祁虹的耳边,低声说:“亲姐姐?我10岁那年,刮台风下暴雨,你把我骗到屋外锁了大门,那个时候,你想没想过自己是姐姐?”

童年的创伤影响人一辈子,祁渊之所以越长大越冷漠,完全拜了祁虹所赐,在那些阴暗的时光里,他看不到天光,看到的只有大他三岁的姐姐那副丑恶的模样。

“……”

祁虹语塞,再也说不出辩解的话。

那些小时候的事情,她以为祁渊都忘了,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祁虹还想说什么,祁渊已经转身往外走。

“祁虹,我警告你,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黎清瞳,如果让我知道你背后搞小动作,你一定会后悔。”

祁渊走到餐厅大门口,门童已经把他的车开了过来,毕恭毕敬的把钥匙捧到他的手心。

祁渊接过钥匙打开门,身后的祁虹还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他。

祁渊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接近11点,伍刀还守在二楼,他走到伍刀面前,说:“还没睡?”

伍刀看了一眼门缝里透出来的光,轻轻摇了摇头。

祁渊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黎清瞳靠坐在床上,手里捧着本英语原文书,神色专注,连祁渊的脚步声也没有惊动她。

“怎么还不睡?”

祁渊一把夺过她的手,合上了放在柜子上。

黎清瞳被突然打断,神色有些恼怒,想伸手去拿,余光一扫,祁渊穿戴整齐,一身寒气,脸色也有些难看,顿时猜出他出去过。

把恼怒的话吞回肚子里,黎清瞳认怂了。

“我看完最后一点……”

“不行。”

祁渊看着她,大有她不睡觉自己就不走的打算。

黎清瞳怕自己又惹恼了他,不敢再多说,躺下身后拿被子蒙住了脑袋。

祁渊掀开她的被子。

“不准蒙头。”

黎清瞳苦不堪言,觉得自己比这个家的宠物还不如,眼看祁渊要走出门口,她小声嘀咕一句。

“暴君。”

祁渊已经走到门口了,听到她的声音又停下来,转过身说:“你要是不想睡,出去陪伍刀罚站,你什么时候睡,他就什么时候回去休息。”

又是这一招,黎清瞳喉头一哽,咬紧牙关闭上了双眼。

这一觉,她睡得特别久,直到暮色下沉,天色晦暗时,她才在无尽的噩梦中醒来。醒来时,全身像被汽车碾压过一遍,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

医生说过,这是身体里的细胞在阻挡疾病的时候太过拼命,才会导致疼痛。

黎清瞳想起这句话,突然有些想笑。

细胞尚且如此顽强,自己却做不到。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去拿床头的水杯,手背上还在吊着的点滴管立刻倒灌进血液,红色往上不断地蔓延,她忍不住小声尖叫一声。

“哎呀。”

门外的人听见动静,立刻开门冲了进来。

“我去叫白医生。”

让伍刀干什么都行,除了这种细活。

他说完就要往外走,黎清瞳赶紧把自己的手放平了,叫住他:“没事的,已经倒回去了。”

伍刀回头看,点滴管果然重新恢复成了白色,只是管壁还有一丝红色痕迹。

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抬头见黎清瞳在笑他,又赶紧把表情崩了起来。

“你饿了吧,我让阿姨把吃的端上来。”

黎清瞳点点头,这两天光在打点滴,输营养液,胃里真是空空如也。

伍刀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儿,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黎清瞳刚想调侃他动作快,细听这脚步声却是两个人的,而且非常的轻盈,不是伍刀。

黎清瞳绷紧了神经,看着祁虹和尹霜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祁虹是祁渊的姐姐,家里的下人们自然是不敢拦着她的,至于伍刀,他隔了一会儿才上楼来,在门口见到祁虹和尹霜,脸上也流露出了惊讶。

祁虹买了花,尹霜买了燕窝,两人把东西放在了桌上后,便稳稳的立在了床头。

黎清瞳像被两束探灯照着,浑身都别扭不已,丝毫不敢动弹。

“虹姨好,尹小姐好。”

祁虹说:“你身体不好,就不要整天在外面惹事,出了问题,麻烦的还是你舅舅。”

尹霜接过去道:“虹姐,瞳瞳肯定也不是故意的,谁不希望自己健健康康的呢,是吧?”她又转向黎清瞳,“瞳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们一个红脸一个白脸,配合的天衣无缝。

黎清瞳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只得低着头说:“我好多了,对不起,谢谢大家来看我。”

“希望你是真的觉得抱歉,就因为你的事情,祁渊已经好几天没和尹霜单独约会,耽误了两个人订婚的事情,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订婚……

黎清瞳脸色一僵,才知道自己什么都被瞒在鼓里,联想到昨夜祁渊突然的出门,想必也是去见了尹霜。

她自知自己是个拖油瓶,耽误了祁渊,现在被祁虹这么一说,就更加的难受了。

“对不起……”

尹霜见她难过,立刻打起了圆场。

“虹姐,你别这样说,祁渊是因为公事太忙,不全是瞳瞳的原因。”

祁虹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两人说完,伍刀在门口敲门,说:“祁小姐,尹小姐,请下楼喝杯茶吧,祁总在公司开会,要晚一点才能回电话。”

尹霜点头出去后,祁虹却反锁了房门。

她回到床边,盯着黎清瞳的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笑着说:“你也长大了,有些事你也该知道的好,关于你父母的事情,祁渊有没有跟你说过?”

黎清瞳一愣,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祁虹凑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说:“既然这样,我就不好跟你讲了,等祁渊回来,你亲自问他吧。”

“虹姨,我的妈妈,不是您的姐姐吗?”黎清瞳一直很想问这句话。

祁虹的表情愣了一下,突然咧嘴笑了起来,捧腹大笑,边笑边说:“小孩子可真好骗,我只问你一句,你在父母的墓前可曾见过除了祁渊以外的祁家人去送一束花插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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