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罪

祁渊挂了电话,盯着门口看了几秒钟,然后走向了浴室。

伍刀就站在黎清瞳的卧室门口,隔着老远跟他点了一下头,非常的尽职尽责。

祁渊冲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时,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他再换了个衣服,又过去十分钟,眼看着离祁虹的半个时候越来越近,他的冰霜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妈的。”

他走出房门的时候,骂了一句。

伍刀竖着耳朵,听得可清清楚楚。

他赶紧原地立正,收敛表情,生怕祁渊再过来踹他一脚。

祁渊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带来一阵男士香水的味道。伍刀知道,祁总一向非常的讲究,做人做事都讲究一丝不苟,不像他这个糙老爷们,袜子穿一周不洗也没人知道。

祁渊说:“她睡了你再去查。”

伍刀点点头,嘴巴闭得紧紧的。

祁渊拿着车钥匙下了楼,到车库开了一辆他许久没开的马萨拉蒂,流畅的白色车身非常骚包。

他踩下油门后,祁虹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祁渊,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堵车。”

祁大总裁把车子开出车库,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

在他面前的环山街道空无一人,横着开四辆车都错错有余。

祁虹耐着性子,又等了祁渊二十分钟,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大少爷,他在餐厅下了车,很随意的把车钥匙扔给了门童。

他不知道,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打从他一下车,就吸引了多少艳羡的目光,他肩宽腿长,穿着讲究的西装三件套,容貌身材皆是世间少有。

他踏进酒店包房内,就连刚刚还在生气的祁虹,也不由自主的消了气。

有时候想一想,这种人是自己的弟弟,仿佛上天恩赐。

尹霜就坐在祁虹身边,眼眶和鼻头都是红的,楚楚可怜。

祁渊没看她,只是扫了祁虹一眼,自顾自的坐在了两人对面。

祁虹见他没有要搭理尹霜的意思,打圆场道:“祁渊,你还不快给尹小姐赔礼道歉?”

祁渊活动了一下手指,终于看向了尹霜。

尹霜原本已经止住了眼泪,被他这么凉飕飕的扫一眼,眼泪又下来了。

祁渊不出声,祁虹气的差点站起来。

“让你道歉,听见没有?”

“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弟媳?”

祁渊突然的一句话,问的祁虹和尹霜皆是一愣。

祁渊继续说:“我还以为,以你的眼光,应该给我介绍一个万里挑一的女人,无论是品德还是修养,无论是外貌还是身家,而不是一个手脚不净,爬男人的床像吃饭一样容易的女人。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对吗,尹小姐?”

尹霜听完,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

那夜的记忆在眼前浮现,她亲手脱了祁渊的外套,伸手抚摸上他结实的胸膛,他迷醉的眼睛突然清醒,抓着她的手,撕扯开她的长裙。

她以为那是祁渊上钩的表现,却不知这是她正式出局的信号。

祁渊越过她的身体,从床头拿下一个正在闪着红灯的微型相机。

他没有推她下床,只是把玩着相机,用轻蔑的眼神看她。

他说:“你以为,这样的手段就能踏进我祁家的门?”

一句话,揭穿了她的局。

此刻,她泪眼婆娑,不敢抬头去看祁渊的眼睛。

他的眼睛太通透,太深邃,像看透了每一个人的灵魂。

尴尬的气氛里,祁虹开口打破僵局。

“都是误会,尹霜是个好姑娘,她只是……”

“我只是很喜欢你,祁渊,从两年前我在宴会上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和我相亲,你不知道,你答应和我见面的时候,我有多开心。你太完美了,围绕在你身边的人太多了,我怕,怕你突然就成了别人的丈夫,所以我做了那样的事情。”

“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你不能蔑视我对你的感情。”

尹霜猛地站了起来,她绷直了自己的脊背,只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

祁渊静静地听她说完了所有的话,站了起来,迎上了她的目光。

“不要玷污喜欢这两个字,这不是你故意烫伤别人,又设计爬床录视频的理由。”

“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祁渊说完,转身走向大门。

祁虹追上了他的背影,把他拦在了走廊的尽头。

“祁渊,就为了个黎清瞳,你至于吗?”

祁虹的脸色难看,说出黎清瞳三个字的时候,带有明显的厌恶。

祁渊说:“你以为,我只是为了黎清瞳?”

祁虹说:“难道不是吗?什么烫伤,什么灌酒,尹霜送你回去的那晚,黎清瞳在门口守了一晚上,她想做什么?她身为一个侄女,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不是侄女。”

这是祁渊第一次说出这句话,他耳边嗡嗡的,被祁虹吵得脑袋疼。但是他就是想说这句话很久了,终于说出口的感觉太好了。

祁虹静静地看了祁渊几秒钟,突然笑了,她上半张脸一点笑意也没有,嘴巴却笑的很开,面容非常的诡异。

“这么说,你是要反悔了?你忘了你那天怎么答应我的吗?你相亲结婚,我把黎清瞳父母的死因烂在肚子里。今天你找借口不要尹霜,下次你还有借口推开别的女人。我看你是被黎清瞳迷了心窍了。她年纪小的时候就不学好,勾引自己的姨父,现在又……”

“祁虹!”

祁渊怒吼一声,打断了祁虹的话。

那件事,不仅是黎清瞳心里的疮疤,也是祁渊心里的一根刺。

时隔多年,他不再带黎清瞳回老宅,就是不想再看见那个院子,不想再看见那个花坛。

每次一看见,他就会想起那个夜晚,黎清瞳被那个畜生压在身下时,发出的绝望哭喊。

虽然后来祁渊派人搞垮了男人的公司,打断了他一条腿,还逼得祁虹离了婚,但是这都不足以抹去这件事对黎清瞳的伤害。

那个时候的黎清瞳才15岁,亭亭玉立,像绽放的花骨朵,但因为那件事,黎清瞳患上了抑郁症,治疗了一年才有所好转。

从那之后,黎清瞳害怕黑暗,害怕陌生的中年男人。

她再也不敢在晚上关灯睡觉。

明明受害者身陷地狱,祁虹却始终认为黎清瞳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如果没有她,自己不会离婚,祁渊不会和自己如此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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