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手不老实

顾锦安瞳孔挣得大大的,只听见耳畔传来一声温热。

“嘘……”

在仔细一闻,是熟悉的味道。

沈斯年!

是他无疑。

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在挣扎,沈斯年将手放下来,从这里透过缝隙看向外面的情况。

沈宪之将旁边的丫鬟压在镂空的窗户上,不断喘着粗气,将头埋在丫鬟的脖颈处,手也没有闲着,顺着衣襟下摆滑了进去。丫鬟被他欺负的直呼讨饶。

“你也看不起爷么……”沈宪之显然为了之前的事情不怎么开心。

丫鬟并未说话,身子却也没有挣扎,不一会听到声音响起。

顾锦安知道那是什么,听得耳朵根都泛红,一个姿势久了,就想要动一下身子,她刚刚动了一下,却不小心挨上了男人的腿。

沈斯年低头看了眼她,月光隐没在屋檐后面,不用看也是知道小姑娘躁红的脸。

他用手撑在顾锦安的头上,呼吸顺着她的发丝钻进她衣服内,向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每一寸皮肤,不会痛,却将你的灵魂从身体里抽离,在慢慢灌入新的思想。

沈斯年的一只手滑下来,托住她纤细的腰,为她分担一部分力。

那带着滚烫温度的手又在她的身上,让她更难以集中思想,抿着唇在埋怨外面的两人,在哪里亲热不好,非要在这个紧要关头。

忍不住转头,此刻,沈斯年的头微微垂下,脸颊蹭着脸颊,她惊了一下,就听见耳畔传来声音,“别这么好奇!”

好奇?她有吗!

不过是想看他们走了没有,怎么会变成她好奇了?

“我没有。”

她小声的呢喃。

忽的,她没有站好,膝盖弯了下去,放在腰间的大手猛地一缩,将她带到怀内,彼此的心跳声,混淆在一起,彼此起伏。

仿若回到了第一天见面的情景,身体贴着身体,呼吸挨着呼吸,半明半昧的月光下,勉强能看清些许东西,是他衣服上刺绣的花纹,还有隔着衣服,手掌上搁着她的玉扳指。

而沈宪之托着丫鬟的身子,也拐了个弯,朝着他院落走去。

“他们走了。”

顾锦安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心想走了好,早就应该走了。

“你这样不会感觉到累么?”沈斯年话中带着几分笑意。

顾锦安这才看到自己的手一直揪着他的衣襟,逃过他的目光,从假山处走了出来。

两人并排沿着小路来到阁楼处,周叔已经等了些许时间。

走到屋内,看到周叔去沏茶,顾锦安跟在沈斯年的背后,提着衣摆上了楼。

按照习惯,还是只点了一盏灯。

周叔也随即上来,送来两杯崭新的茶水,便退下了。

这几日不见,男人的身影更加消瘦,应是在外奔波的缘故。

顾锦安站起身来,走到桌子旁边,看到他正用毛笔写下几个大字,一笔一划,刚进有力。

“该换药了。”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伤口的愈合情况。

沈斯年转过身,嘴角含笑的牵着她的手,来到榻上,将纸张铺好,从裤兜里拿出一只钢笔,递到她手中,“来,写你的名字。”

顾锦安知道这样的笔是在洋人手中买来的,她见别人用过,不用蘸着墨汁,自个儿便会吐出来,写出来的字和毛笔一模一样。

她试着写了两下,还是用着毛笔的姿势。

沈斯年摇头,“不对!”

说着从她身后握住她的手,纠正她握笔的姿势,“这样写。”

顾锦安全部的心思都在沈斯年的大手上,骨节分明,指甲修改的圆润干净,一层薄茧摩擦着她的手背。

似乎,他也没有传说中那样可怕,甚至很容易亲近,对谁都是一脸笑意。

可顾锦安分明感觉到了距离感,他眼中的深沉和熟虑,顾锦安现在不懂,也不明白。

鼻尖在纸张上雀跃,写下了顾锦安的名字。

“真好用。”顾锦安忍不住拿在手中观看,摩擦着上面的图案。

“喜欢就送给你了。”

她回头,笑靥如花,“太贵重了。”

沈斯年扬起手,拇指上套着一枚黑色的扳指,又弯了弯腰,“投之以桃,报之以礼。”

他的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整个身子贴向她,朝着她靠近,明明这般暧昧的动作,他做起来,却大方肆意,并无亵渎她的意思。

顾锦安的手转了转男人手指上的扳指,正好,不松不紧,她没忍住嘴角上扬,内心欢喜的都要溢出来,“我以为弄丢了。”

她看着他,眼睛里一闪一闪,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别人怕是不能体会了。

沈斯年靠近,手将她碎发别到耳后,摸着她小巧的脸颊,头垂下来,“弄丢了,也是丢在我的心里。”

他的唇瓣带着春天的清冷,席卷她的理智,她的一切,快速的捣乱她绷紧的神经。

烛台上的光晕黄染了整个室内,照在两人身上,皮肤上,发丝里,混淆檀香的味道,渗透在衣服内,骨血里。

撬开她柔软的唇瓣,直接攻城略地,动作轻缓并没有着急,反倒是一点点,慢慢的,等她适应了,手抱住她的脊背,两人紧贴无缝。

沈斯年抵着她的额头,将她放在榻上,大口喘着气。

顾锦安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眼睛睁着大大的,突如其来的吻,不像之前轻轻碰了一下那样简单。反倒是夹着男女之间的情爱。

“在沈家还习惯吗?”他声音很轻,吐出来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上,几乎轻轻一碰就能够到她的唇瓣。

“恩。”

这些天她基本上摸清了套路,还大体知道了府内有哪些人。

尤其以后,要远离韩素音还有沈宪之。这次的事情是她没有顾虑好,也中了他们的计。

就算是现在,监狱里的样子还印在她脑海里。

“七爷。”

“还叫七爷?”

顾锦安抿了下唇,难不成要叫小叔,可他们的关系,小叔与侄媳妇又看着不像,现在做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沈斯年用一根手指赌上她呼之欲出的口,大拇指在上面摩擦,眯着眼睛,“叫我斯年。”

“斯,斯年!”顾锦安紧张,结巴了一下。

“你说,我听着。”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根本动弹不得,到最后也就放弃了,只能僵持,“我什么时候能离开沈家,那个谁……”

“是之恒!”

“恩,是他,他是不是快回来了?”她问的小心翼翼,说不怕是在说谎,听着下人的念叨,沈之恒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他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可总归顾锦安心里充满着排斥。

昨个儿听小桃说,三少爷的病情稳住,想来回到苏州怕是不远了,全家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她心里在担心的,可到了沈斯年面前,一切都很平静,担心的事情也落下来。

“别怕,我会处理好的。”

他将顾锦安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顺带着将她搂的更近几分,“锦安?”

顾锦安抬头,望着他。

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也在期待着男人接下来的话。

沈斯年目光移到腹部,怀里女人的手正好在那,带着几分好笑,“你的手压到我的伤口了。”

顾锦安这才直起身子,面前男人的眉头也缓解下来。

“很疼吗?”脸色都有些苍白,怎么不早说。

他摇头,似乎并没有当回事。

屋内的烛光闪忽了一下,顾锦安起身,将抽屉里的医药箱拿出来。

换上了新药,幸亏伤口愈合的还可以,并没有她想象的严重。

包扎好伤口,将他衣摆弄规整了。

沈斯年的手伸到顾锦安的面前,被她下意识往后躲,他继续倾着身子,“你再动我就吻你了。”

顾锦安登时哪里敢动弹,都难以呼吸。

男人的手伸到她的脖子下,将旗袍最上面的盘扣系好。

顾锦安这才看到,肯定是刚才。

小姑娘脸皮薄,“我自己来吧。”

可沈斯年并没有给她机会,很认真的在系,还将褶皱的衣服弄的工整。

简直无微不至。

“我让周叔送你回去。”

顾锦安站起身子,“不用了,就是隔着一条走廊,我自己认识回去的路。”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可别像之前一样走错了。”

之前?

顾锦安是走错了,原来他都知道。

沈家的禁地……

她想问还是忍住了,要是说的话,他早就告诉自己了,还轮得着自己问吗。

因为避嫌,让周叔送到半路就让他回去了,因此还饶了条远路,看着倒是从藏书楼那边过来。

漆黑的小道上,熙熙攘攘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顾锦安脚步走的更快了。

绕过这条道就是自己的院落,到时候小桃肯定在门口。

依稀能够听到沈宪之的声音,对于这个人,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慌乱的脚步下,踩上了什么东西,在寂静的夜里伶仃作响。

“哟,这不是三嫂么?”

另外两个人见顾锦安愈要往旁边走,张开手挡住了去路,回头对着沈宪之呲着牙,“宪之,这就是你家新进门的三嫂啊,长得可真真是水灵极了。”

浓烈的酒气萦绕着四周,刮着一阵风,甚至还有几滴雨水落在脸颊上。

沈宪之眯着眼睛,脚步几乎都要站不稳,用手指着顾锦安,“瞧见了吧,三嫂,三嫂可是我家小叔找来的,美吧!”

“就你那病秧子三哥,能行吗?”另一个人挤眉弄眼,不怀好意将顾锦安看了一遍,“别在进行一半的时候,泄了气,喘不上气再死床上,把命配上那就不值当了!”

说完,他自己笑了起来,另一个人也大声笑着,唯独沈宪之阴沉着脸,身子来回晃荡,看着就像是站不住的样子。

顾锦安深深吸了口气,就算她没有见过沈之恒,也是听小桃提起过的,脾气好,性格温和,对待下人也是没有架子,再者原本生了病就很可怜了,还被人说成这样!

“别告诉我你就是被弱女子折腾的一无所有,自己店都开不下去了,到最后连去烟馆都被人轰出来……”

另一个人给他使眼色,这几日沈宪之闷闷不乐,就是平常去的地儿,都收到了命令,三个月之内,不准留他。

整个苏州城能够做到的也知道沈七爷了!

“想来,你三嫂是七爷找来的,关系不一般呐。”

被折腾成这样已经够没有面子的了,沈宪之紧紧握住拳头,随手拿起旁边的扫把,直接打在说话人的背上,寂静的夜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尖叫声,挣扎着身体跑远了!

顾锦安也趁乱赶紧走到自己院落,沈宪之喝了酒,怕继续待下去,会出事!

果不其然,身后的男人跟了自己一路,在她关上房间门的时候,直接撞了进来!

“三嫂,来着都是客,就算晚上看不清,你也不应该不认识我吧!”

他嬉笑着脸,一面将门用后背顶上,屋子里又陷入了黑暗。

顾锦安刚要站起身子,沈宪之直接扑上来,将她双手反扭到背后,贴着她的耳畔勾唇笑道:“嫂子真是好生厉害,我折腾大半年的产业,被嫂子一两句话直接被小叔没收不算,现如今苏州城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处!”

“四弟这是何话,我根本听不懂!”

沈宪之将她压在桌子上,不给她任何喘气的机会,言语中带着狠砺,“听不懂是吗?放心,一会就懂了!”

顾锦安听到了解衣服的动静,顾不上什么体面不体面,扬口大声喊起来。

外面小桃听到了动静,一个劲的拍门,也丝毫撼动不了里面的男人。

“沈宪之,你就不怕大夫人么,我虽说不是什么府内的千金小姐,可我好歹是你三哥明媒正娶的媳妇,你这样做会遭天谴的!”顾锦安也慌了起来,一个女人再怎么有力气,那也不如一个男人的力气大!

而身上的男人,显然没有将大夫人当成一回事!

小桃推不开门,便身去喊旁人。整个院落更加安静了。

“我第一次见到嫂子,就在想着三嫂若是在我身子下面会怎样,嫁到沈府已有七日了,今个儿我也让三嫂体验一下男女之间的情爱。”

茶壶和茶杯被挤下去,摔在地上四崩五裂,顾锦安贴在桌面上,双腿被他压得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

而他的手也不老实,趴在顾锦安的脖颈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檀香味道,“没想到三嫂信佛,就时不知道佛祖看到你这样,会不会来显灵救赎你!”

手将一排盘扣扯开,露出里面的红色里衣,风在未关上窗子吹起来,像蛇信子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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