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拍了拍顾锦安的头，“你若喜欢，留着便是。”
说完离开顾锦安的身子，坐在原先的桌子旁边，又呷一口茶。
顾锦安这才注意到屋内只开了一盏灯，并不是很亮堂，晕黄的光打在沈斯年的身上，铺上一层金色的光，琉璃般的璀璨，稍加思索的动作，像幅西洋画。
觉察到她的目光，沈斯年忍不住调侃她，“我脸上没花也被你看出来一朵花出来。”
顾锦安这才将自己视线收回，双手放在腿上，相比起来那晚上，倒是有些拘谨。
“那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沈斯年将手中的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轻叹一口气，“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要进沈家的大门，你可是倒好，竟然想着怎样出去！”
顾锦安如是说：“七爷，我不过想要活下去。”
“在沈家，不好吗？”
怎么说，沈家家大业大，虽说她只是给人冲喜，却有了身份地位，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用担心下顿饭不会填饱肚子，也不会因为没钱看不起大夫，以前的糟糕日子不会再有，应该说，是好的！
对于顾锦安来说，她嫁给了一个陌生人，单单这一点，她接受不了。
她的思想没有旁人那般开放，要的不多，一人一世，足矣！
“你若离开也并不是不可以……”沈斯年稍微停顿了下，抬头看向她，“要等！”
“我明白！”
“你明白？”沈斯年轻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她的想法，“说说看。”
顾锦安这次反倒没有拘束，条理清楚的说起来，“沈家不比别人，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争论，这点我在烟馆没少听说，更何况我现在是沈家名义上的三少奶奶，本就是台面上的人物，再加上警察白日里闹了一波，已经被人盯上，我若是莫名消失，岂不是自投罗网？”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是雪亮的，带着少女独有的光泽。小嘴一张一合，让人移不开眼。
“况且，若不是七爷，我现在怕是已经在警察局没了命，不能再给沈家添麻烦了。”
虽说那晚上被他胁迫，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嫁到沈家，保全她自己，倒是她欠沈家的多。
沈斯年揶揄，“还算是个明白人。”
“可我……”她晶亮的眸子暗淡下去了不少，垂着眼帘，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可你还是想要离开！”
顾锦安双手互相抓紧，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沈斯年翘着二郎腿，皮鞋与木质地板一摩一合，在打着拍子。
“我答应你，会让你离开，但是……”
他说到这里，脚下的动作停下来，迎上她探过来带着期许的目光，眸子里满满的笑意，“但是，在次期间，你要配合沈家，落实你三少奶奶的身份。”
顾锦安皱着眉，摆着手，“我与三少爷不熟悉，落实不了的。”
这次，沈斯年是真的笑出声，带着轻松的，悦耳的。
可就是这一笑，让他弯了腰，手捂在受伤的位置。
顾锦安这才看到他的脸比刚才更加苍白几分，由于对着光，能看到额头上因为隐忍而出现细密的汗水。
她急忙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