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黑色回忆

“吃不吃?吃不吃?!”狰狞的脸,凶恶的语气,面前的女人是孤儿院的院长,她手里拿着一个发霉的馒头,逼问沈勋奇。

“我不吃!你是恶魔!!”年仅五岁的沈勋奇站在角落里,死死地盯着院长,大声地拒绝。

“你这个小野种,你以为你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吗?你看你爷爷他们多久没来看你了?你就是被他们扔掉的!”院长抓住了沈勋奇的肩膀,用力地拽了过来,把馒头往他嘴里塞,骂道:“快点吃!不吃我打死你!!”

沈勋奇哭了起来,他哭喊着要妈妈,要爸爸,可是他从一出生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偶尔会来看他的那个爷爷,也很久没来了。

巴掌重重地打在了沈勋奇的脸上,他哭得更加厉害起来,而身上也开始莫名其妙地疼痛,痛得他在地上打滚。

“小小年纪就是个神经病吗?”院长嫌弃地看了一眼,这不是沈勋奇第一次出现这种奇怪的情况。

这时,爷爷终于来了,他提着很多好吃的东西,可是脸色却一如既往的严厉,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孩子,他命令别人抱起来,送去了医院检查。

过了一段时间以后,院长对沈勋奇的辱骂,又换了一个说法。

“你杀了你的哥哥,真是个扫把星!你妈生你的时候难产死了,没想到你还有个双胞胎哥哥,你知道你哥哥在哪里吗?”院长嗑着瓜子,瞥了一眼沈勋奇,问。

“我有哥哥?”沈勋奇不解地问。

“你哥哥被你吃掉了!”院长忽然把瓜子一扔,做出一副狰狞的样子,冲着沈勋奇大叫了一声,吓得他立马大哭了起来。

看到沈勋奇这副样子,院长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很开心。

黑暗中,一双眼睛猛然睁开,里面的惊恐未散,他坐了起来,梦里小时候的回忆清晰无比,从小就被人抛弃的滋味,受尽了欺辱的滋味,一直都是那么刻骨铭心。

“啊……”沈勋奇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渐渐的开始变得浑身都疼痛起来,他蜷缩在床上,仿佛回到了孤儿院里那种无助害怕的时候,他不断地喃喃道:“由珍,由珍……由珍……”

床头的骨灰盒静静地摆在那里,那一个雨夜,她独自一人去买药,因为沈勋奇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用药量也在增加,她一刻都不敢耽误,可是最后她却再也没有回去,没有回到那个她守护了许多年的男人身旁。

“由、由珍……”最后一声,就像烟雾渐渐散去,失去了踪迹。

沈勋奇重新坐了起来,他看着房间里凌乱的一切,无奈地摇摇头,然后静静地起身去收拾了一番,最后他拿起了骨灰盒,眼里满是心疼和无奈:“由珍,你原谅勋奇吧,他都不知道爱上你的是他,而不是我这个哥哥。”

夜色安宁,外面不知道何时下起了小雨,沈勋奇打了一把伞,抱着骨灰盒离开了家,他想,阮由珍需要的是一块墓地,而不是一个让她的灵魂无法尘埃落定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当沈勋奇走到马路上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女人在喃喃自语,不远处,一把伞撑开放在地上,伞下是一堆火焰微弱的纸钱。

林采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前几天险些被沈勋奇逼得出了车祸,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无法忘怀,她想,阮由珍也这么害怕过。

地面潮湿而粗糙,林采曼跪在那儿,膝盖已经痛得有些麻木,除了一遍遍地道歉,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因为她不敢再去祈求沈勋奇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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