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新文来惹

新年新气象,花花决定开个新文陪大家一起过年,文中颜值高,有虐也有宠,带亲们体验不一样的民国。

书名:他在浮世中走来

简介:

整个苏州城都知道沈七爷这辈子最放心不下两样东西,

一是他脚下的土地,

二是他的侄媳妇儿,

山河破碎,动荡不堪,

他顶着枪林弹雨,踏着白骨游魂,

从浮世中走来,

还她一世锦安!

正文:

民国初春的夜晚,还夹杂着消沉的冷意。

张氏烟馆的后门敞开一道缝,钻出来一位浑身是血的女孩子,跌跌撞撞摔在漆黑的巷子口,慌乱的心跳随着胡琴咿咿呀呀的响亮声,在万盏灯的夜晚,抑扬顿挫。

脸上粘稠感让顾锦安有些不适,抬起手胡乱擦拭,蓦地听到外面凌乱的脚步声,脚步下意识后退。

顾锦安踌躇期间,有什么东西抵在自己腰间,耳边是温热的呼吸声。

想要回头,腰间的枪口抵着她更加严实,紧贴着她的皮肤。

“别乱动!”

顾锦安不动了,也猜出来腰间是什么东西,睁着一双大眼睛,在浓黑的夜里,异常的亮。

那抹黑影迅速板正她身体,冰凉的手攀在她的脖颈,撕扯着她的衣襟,盘扣崩掉了几个,隐没在黑暗里,寻也寻不见,就连同她外面的衣衫,也拔下了半截。

“叫!”

顾锦安蹙着眉头没反应过来,衣服已经凌乱不堪。

“快点!”

脚步声不断靠近,男人警惕声带着不耐烦。

顾锦安还是个小姑娘,虽说在烟馆也有段时间,可耐着脸皮薄,一时间怔住,并未反应过来。

无奈,男人埋头咬上她圆润的肩头,故意用虎牙隔了一下她骨头。

是真的咬!

“嘶……”

顾锦安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掐住男人厚重的肩膀,指甲连带着丝滑的衬衫陷进去,而身后的男人竟然比刚才还要用力。

疼死了!

该死的男人!

她身后传来一声讥笑,虽然是轻轻地,还是被她灌进了耳内。

“终归是个小姑娘。”

男人几乎咬上了她的耳朵,贴着她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身上。

他在引导,引导一场以假乱真的场面。

“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刚问完这个傻问题,顾锦安忍不住咬住舌头,别人蠢在心里,她是直接蠢在脸上。

沈斯年将她推在墙壁上,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垂着头逼近她,嘴唇似乎轻轻一动,就能碰到她的唇瓣,“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今晚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顾锦安没有犹豫,搂上对方的脖颈,将他埋在自己胸口,第一次做这个动作,脸滚烫的吓人。

她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赌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学着烟馆里的小姐姑娘们声音,有模有样。

这是张氏烟馆的附近,平时在这里走动,就算是听见不正常的声音,可也算不上稀奇。

“这边有人!”

随着有人提醒,三三两两的脚步开始朝着这面涌过来,手电筒朝着巷子口乱晃。

光打在顾锦安的脸上,她急忙抬手去挡,脖颈上丝滑般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起着一颗一颗的小粒。

巷子口的几个人兴许没遇到这样的状况,梗着脖子转过身,甚至有人还微微红了脸,去了别处。

见他们跑的远了,直接将面前男人推开,顾锦安手扶着墙,调整着呼吸,将衣服上的盘扣系好。

在这动乱的年代,就算是在软的心也会硬如磐石,没有人会拿着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她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

沈斯年一开始观察过身边这位小姑娘,是够镇定,面对事情也足够灵活,足以看出来,她是聪明人。

“过来!”

声音清冷森然,容不得人一点抗拒。

顾锦安紧盯着比鹰隼还要犀利的眸子,在夜里发着危险的光,似乎下一秒就能将她吞没。

身子贴着墙壁挪了过去,手臂上传来一股大力,下一刻,她便撞到男人的怀里。

“帮我——”

男人的尾音夹杂着一丝颤抖,声音也是隐忍着痛意,“这里不安全,简单包扎一下伤口!”

顾锦安低头,果真看到男人用手捂住腹部,男人不说话的时候,清晰的能听见血滴在地上的声音,充耳可闻。

她蹲下身子,手滑在男人的腰间,掀起他光滑的衬衫,血顺着指缝流出来。

胳膊环绕着男人结实的腰部,她的脸就贴在上面,感受腹部的起伏,眼睛忍不住下移,迅速闭上眼睛,脸登时红了起来,手也颤了一下。

“扶我绕到前面的破庙里。”见面前的女人紧紧思索的眉目,声音更加凛然,“还是说你想等那群人反应过来,死在这儿?”

碍于对准自己腰间的枪,顾锦安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将沈斯年放在破庙的草垛上,刚转身被他拉住手臂。

顾锦安回头,目光坚定,也很诚恳,“我去找柴火,夜里冷,咱们都得暖暖身子。”

沈斯年闭上眼睛,收回自己的手,靠在草垛上微微喘着气。

过了会,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到一抹瘦弱的背影,抱着一大把柴火进来,放在地上摆弄着。

可事后发现,没有火!

沈斯年从裤兜拿出一盒火柴,在空中划破一根,映照出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颊,准确无误仍在那一丢柴火里。

一下子亮堂起来,让顾锦安吓得坐在地上。

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浅笑,连同面前噼里啪啦的火苗声撞在胸口。

她回头瞪他一眼,认真观察眼前的人,棱骨分明的脸庞有着几分刚硬,修长的眉宇间蘸着几分痞气,尤其他刚刚一笑微微上扬起来的唇角,勾的让人心肝一颤。

转过头,将干枯的树枝丢进去,火苗照亮她的侧脸,一张素净的小脸,右脸颊后面上的血迹没有擦干净,在白皙的皮肤上结了痂。

“杀人了?”

他见她耳畔上的血迹,一双眼睛故作镇定,却遮挡不住她内心的慌张。

这一句稀疏平常的问话,就像在问她吃了么差不多。

“恩,用的就是这根簪子!”她指了指自己的头上,眸中映照出火光,眼底一片清澈。

就在刚才遇见他之前,她杀了人,坐实了杀人犯的身份!

顾锦安见他身子凑上前,掀起裤腿,抽出绑在腿上防身的匕首。

“搭把手!”

沈斯年将烧红的匕首塞进顾锦安的手中,自己平躺在草垛上,修长的手指从下往上解开纽扣,露出结实的胸膛,将原本包扎好的绷带重新解开,“将里面的子弹,取出来!”

“你会痛死的!”

这里不是洋人的医院,也没有中医的麻药,从肉里取出子弹,那就是活生生的受刑!

顾锦安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在一堆木头里挑了一个合适的,正好咬在嘴里。

“咬上它,我会快点的。”

“不用,按我说的做!”

顾锦安松开匕首,在衣服上抹了一把汗,又重新握在手里。

外面传来虫子的叫唤,更让她心烦意乱。

汗水滚在睫毛上,眨了下眼,浸透在衣服上,连同她的那份恐慌,都消失不见。

伤口不是特别大,却在腹部开了花,皮肉翻着,露出里面的一片鲜红,随着他的一呼一吸,源源不断涌出血水。

“用匕首划开伤口周围!”

顾锦安直接下手,将伤口硬生生切开,她不懂,只能懵懂顺着他的话,在伤口处切了个十字花,伤口完全翻转,露出里面的肉。

“接着……”他疼的一怔,“把食指和中指屏住,伸进去!”

“啊……”

她哑然,张了张口,抬起头看他,对上他一双笃定的眸子,在他注视下,按照他要求,伸进伤口里。

只是在表面周旋,她现在只觉得对方是个变态,自己头脑发热,才会按着他的话去做。

这种浑身发麻的感觉,并不好。

忽然,男人抓住她的右手,直接按了下去,整根手指没入!

沈斯年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汗水不止,眼底却是一片清澈并未涣散。

倒是顾锦安,她瞳孔登时放大,抿住发白的唇瓣,闭上眼睛在他伤口体内一勾,抓了好几次,才勉强将那枚子弹夹出来。

随后,将带着血渍的子弹仍在草垛上,并未松一口气,直接用双手按压住伤口,让血流的更少一些。

她抬起头,脸颊擦过沈斯年的嘴唇,顾锦安愣住了,保持着这个动作,等她彻底反应过来,脸颊已经染上红晕,别过头轻声问道:“还好么?”

沈斯年虚弱的吐出一口气,带着几分调侃,“你要是少用一些力气,我就死不成了。”

顾锦安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用的力气过大。

很快,伤口不再流血,她松开手,紧紧皱着眉,在男人注视下,朝着伤口处吐了好几口唾液!

这才撕下自己干净的衣摆,重新给他包扎好。

沈斯年闭上双眸,定了定神,嘴角有些抽搐。

这个女人很大胆!还没人敢在他身上吐口水!虽然他知道这是在紧急情况下处理伤口以防感染最好的办法。

“学过医?”

顾锦安摇摇头,手拿着树枝捣腾面前的火堆,“我在烟馆经常受伤,没钱买药,用的就是这种办法,挺管用的!”

看着她这一身穿着打扮,应数最下等的丫鬟,想来也是伺候最下等的客人,沈斯年对她没有印象,也是应该。

火柴噼里啪啦的烧着,不久之后,顾锦安靠在离着不远处的草垛上,闭上眼睛。

身后传来均匀有序的呼吸声,而她几次咳嗽都不见任何异常,这才猫着腰站起身子,走到沈斯年身边,将他腰间的玉佩勾在手里。

救了一命,拿点补偿也不过分吧!

就着外面稀薄的月光,顾锦安顺着小路走远了。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破庙里涌进来几个人。

“七爷——”

原本熟睡在草垛上的人影,在刹那间,睁开了眼睛。

“您没事吧!”世轩扶起草垛上的沈斯年,“我们中了计,被迫与爷分开,让七爷受苦了。”

沈斯年朝着跟前的人摆手,低吟道:“无妨,这次大意了。”

“还有一事……”世轩不敢抬头,低垂着脑袋,“给三少冲喜的女孩子,偷偷跑了!”

跑了?

沈斯年拇指和食指摩擦打着圈,抬头盯着门口处逐渐消失的背影,直到化成一个点不见了。

他的嘴角轻微上扬,嗫嚅道:“跑不了的!”

“新娘子到——”

鞭炮声音响彻半边天际,唢呐声音热闹哄哄围着一顶花轿转着,直到花轿落在沈家大门前。

而坐在花轿的顾锦安,随着花轿落地的时候,心莫名‘咯噔’一下。

耳畔回荡着那晚男人的话:现在火车站和港头都被人封锁,大街小巷贴满了公告,除了沈家,没人护得住你。

蓦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调整了呼吸,将思绪收回,冰凉的小手搭上去。

指尖触碰的时候,莫名的有些熟悉!

低垂着眼帘看着对方一身玄色长衫,鞋上配着黑色皮鞋,不染灰尘。

感觉还是不错的,新娘子为什么要逃走?

思绪一飘,就容易看不清路,被门槛绊的一下,因为惯性,身子就要往前倒。

一只手拦在顾锦安的腰间,将她身子扶正,灼热的手,隔着衣服烫着她的皮肤。

拜堂的时候,她被松开了手,余光看到那身影朝着前面主座上走去,顺势坐了下来。

大厅里响起了公鸡的叫声,让顾锦安更加摸不到头绪。司仪喊了一声,可顾锦安微丝不动。

喜婆在她耳畔解释,“三少爷身体不好,经受不住外面的风寒,咱们的礼数意思意思就成了。”

那刚才……

兴许是知道顾锦安心里在想什么,便直接脱口而出,“刚才是沈七爷。”

沈七爷?

就算顾锦安以前在烟馆里是下等丫鬟,却还是听说过沈七爷的大名。

猝了毒的刀子,得罪他,就等于自找死路!

顾锦安的腿抖了抖,老实的拜着天地,却在送入洞房的关键时期,被人拦了下来!

“等等——”

人群分散成两拨,正面过来的是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腰间别着一把枪,单单看起来就不像是善茬。

一旁的管家上前,覆在沈斯年的耳畔,简单将事情说了一下。

“七爷,公务缠身,还得劳烦七爷配合一下!”

沈斯年脸上是不正常的白,微微拧着眉,透露着些许不悦,举手投足之间,自有威严。

手拖着茶盏,低垂着眼帘,轻轻吹浮着上面的茶末。

随着领头人的手势,那些穿着制服的人散开,拿着画像在来回的看着,几乎将满屋子的人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

“还是谁?”

“除了新娘子,在场的人都看过了,不是!”

领头的人将目光打在顾锦安的身上,他并未与沈斯年有过交流,从外面只是听说他的大名,眼睛躲闪的不去看他。

为了尽快找到凶手,并没有征得沈斯年的意思,置身来到顾锦安面前。

顾锦安低垂着眼帘,看到面前的军靴离着自己越来越近,身子没有忍住,踉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男人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原本握紧拳头的手也松开,抬起手,想要挑起新娘子的喜帕。

‘噔’的一声。

在安静的环境下,沈斯年手中的茶杯放置在桌子上的声音有些大,不少水花溅到桌子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已经站起身子,负手而立,嘴角抿着发白。

跟过他的人都知道,沈斯年已经不耐烦。

传言道,沈斯年做事风格诡异,让人看不穿,摸不透。

领头的人手停留在半空中,余光注意到沈斯年的那一刻,额头上已经出现细密的汗水,忙不迭的收回手。

“既然,既然这里并没有我们要找的人,那鄙人也就先行回去复命,叨扰七爷了。”

手下的人已经开始鱼贯走出大厅,而他也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转过身子。

“慢着——”

他听见身后一声清脆有力的声音,带着几分庸人的沙哑。

喉咙上下滚动一下,脸上堆起笑容,转过身子弯腰问道:“七爷还有什么吩咐?”

沈斯年伸手轻扶顾锦安的腰,让她往大厅中间靠拢几分。

随后,挽起右手边的衣口,并未抬头,“今个儿是我三侄儿的喜事,原本请各位警官喝杯喜酒在离开,奈何警官身务繁忙,我也就不留各位了!”

他侧脸,给旁边管家一个眼色。

管家端着托盘忙上前,一排排红包整齐有序!

饶是再傻,他也万万不能拒绝了沈七爷的钱,这是在给他一个提醒!

“我家三少奶奶赏的,各位警官,都沾点喜气啊。”管家说完退到沈斯年的身后。

“嘶……”

领头的人眉头皱的更加厉害,这是落实了面前新娘子的身份,那就是沈家的人,一旦得罪,那无疑是与七爷作对!

他颔首,埋头退出去,手心里一阵凉意,手抓着衣角摩擦上面的汗水,侧头余光撇到身后亮堂的大厅,想来,这沈家的大门,他是不想进来了。

随后,厅内恢复当初的热闹,顾锦安被拥簇的到了新房。

可,神秘的新郎官,还是没有见到。

屋子里传过来钟表的响声,咯吱咯吱在她心里数着。

天逐渐暗下来,顾锦安冲破了第几次自我安慰,将头上的喜帕拿下,将四周巡视了一圈,印象派的房间,算不上老旧,想来屋子里的主人也是很传统的男人。

外面开始掌上灯,红彤彤的颜色,足够喜庆。

很快,窗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她着急忙慌的盖上喜帕,抿着双脚,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

‘吱扭’一声,是房间里的门被推开的声音,木头与木头相互之间摩擦出苍劲沉闷的动静,敲打在她的心尖,双手莫名的抓紧腿上的衣服,起了好几个褶皱。

忽然,隔着喜帕,眼前亮堂了不少,不过……

屋子里的步子很小,很轻,听着倒不像是个男人!

眼瞧着那抹身影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她微微垂着脑袋,将嘴唇抿成一道线。

喜帕被人从头上拿下,眼前一下子豁朗起来。

抬起眼帘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看着衣着打扮,倒是像个大丫鬟。

“小桃伺候三少奶奶更衣!”

顾锦安瞧着她拿起旁边一袭大红色旗袍,上面用金线勾的花纹,周围又用黑丝压住,贵气又不失庄重。

“这是……”

小桃一面说着,一面扶着顾锦安站起身子,从上往下解开她衣襟上的盘扣,动作不拖泥带水,十分利索。

“七爷,要见一见三少奶奶!”

点击获取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