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栖身青楼(1)

梁思燕从一场噩梦中惊醒,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硕大温软的檀木床上。她身上盖着的被子是上等的丝织的,细腻柔滑。“我这是在哪儿?”梁思燕问着自己,显然自己也不知道身处何处。只是努力地回想着之前的一幕,一个绝美的女子救了自己。

房间里的陈设整齐有序,架子上摆放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玉器,香炉里正在透出丝丝芳香。“这么多名贵的东西,看来她不是富家千金就是达官贵人。”梁思燕在心里是这么想的。她的口干干的,于是掀开被子,下床,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仍有些干渴,于是又一连倒了两杯。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不免感到心酸。干裂的嘴唇,苍白的脸色以及凌乱的发丝,让她觉得自己极度的邋遢丑陋。“没想到我会变成今天这样。”梁思燕叹了口长气,像是在自嘲。她随手拿起眼前的梳子,凝视着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轻笑着,她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地为自己打扮过了,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是女子了。

“我帮你梳理吧——”一个陌生女人突然站在她身后,抚着她秀长的头发。

梁思燕仔细地盯着她看了一阵,那女子的嘴唇光艳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下去。她的眼睛似是带着笑颜,仿若两湾明月,柔情万丈。眉毛修长,发质极好。梁思燕不禁有些嫉妒她的绝美容颜。梁思燕感叹道:“你真美!”

那女子很意外梁思燕说出这三个字,连梁思燕自己也感到意外。“你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女子呢!”那女人笑着说道。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梁思燕尴尬地问道。

“就叫我陈姨吧。”

“是你救了我?”梁思燕明显有些明知故问,但她就是想证实。

“我看到你昏倒在竹林,所以顺便就把你带回来了……”

“为什么要救我呢?”梁思燕追问道,又像是在跟自己说。

“因为你的美貌!”陈姨解释道。

梁思燕惊诧地看着陈姨,却始终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梁思燕故作镇定地笑了笑,“但是比起你来,我反倒要自惭形秽了。”

陈姨没再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将思燕的头发一点点盘好。

屋外的喧嚣声盖过了他们的谈论声,梁思燕好奇道:“为什么外面这么吵?”

陈姨不紧不慢地解释说:“这是做生意的地方,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有,自然会比较嘈杂。”

听到她这么说,梁思燕的心开始忐忑不安,于是急着问道:“这是哪里?”

陈姨一字一顿地说:“风——月——楼!”

梁思燕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这一昏迷竟会使自己身陷青楼之中,她竟然在自己一直鄙视的青楼里,而且还是被一个青楼女子所救。她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事实上她已经再无法摆脱沦落青楼的命运。她突然开始讨厌自己,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过自己,只是因为自己也将成为自己一度厌恶的风尘女子。

“我不能留在这里!”这几个字从梁思燕的嘴里吐出,如此铿锵有力,如此坚决。

“我知道很多人都贱视青楼女子,但是青楼女子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青楼里也有守身如玉者。你可以离开,但是凭你一个不懂武功又身无分文的弱质女流想在外面生存下去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没错,你是有美丽的外貌,想嫁个有钱人也非难事,但是世间男子多风流,有几个是可以和你相守一生的呢?待到你容颜衰退时还不是会另结新欢,而那时被男人踢出门来我想你还不如一个青楼女子呢!”陈姨义正词严道。“只要你留在风月楼,我可以用性命担保没有男人敢碰你分毫。”

梁思燕陷入沉思,流落在外若是遇到好色之徒自己这辈子的贞洁也就全毁了,反倒是留在这里还有个人保护着,虽然不知道陈姨是不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但如今也无他出可去,就先在这住下。她越想越委屈,再者自己举目无亲,能活着是目前最大的欲望了,毕竟她还要在有生之年见到梁杰晨。所谓的名誉对她已经变得无关紧要,她不再想着别人如何看待她,只要自己守着自己的那份清白那份节操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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