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高中的老师看重的是她的成绩,而非那些惹人心烦的蜚语。
有了白熙的庇护,她也有了一片净土,还有几个能说上话的同学,抑郁逐渐埋在心底。
时而从匣子里跑出来,时而避在里边偷偷哭泣。
走在雪花飘落的路上,抬头望去,冰冷的雪花落在脸颊,感触那随即融化那一刻的冰冷,再留下寒冷的水渍。
凌冽的冷风呼啸而过脸颊,更是冰凉,路边早已枯黄的树叶,稀稀拉拉的在枝头停留,坐最后的挣扎。
一片肃萧,行人无几个,都匆匆而来,匆匆而过。
韩落静静的走着,想着她在韩家的地位,在许辞心中的地位,想着未来。
她的未来?她能有未来吗?或者说她配拥有未来、拥有人生?
这些不肖她在去考虑,生活的在心酸、困苦生活还在继续,而她还在煎熬中。
踏上公交车,缓缓的盯着窗外的景色,她明白又要回去那个压抑,令她不快的地方。
不想回去,那也是称之为家的地方,没有温暖,也是她唯一的栖身之地。
百种思绪涌上心头,若要逃离这座城市,逃离母亲给她的阴影,逃离韩家的一切,她还有一个选择。
班主任也找她谈过好几次,以她的学习成绩,无论进哪一所高校均可。
学校还有个报送去瑞典做交换生的名额,为期两年,之后可以选择留在那边深造,也可申请回国内交接大学继续。
只是这个必须要考某所大学的医学专业,其他学校也有,只是申请的奖学金想对较少。
老师给她了一个机会,而她需要离开现在生活压抑的环境。
走还是不走?考还是不考?
她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考虑,再开学填志愿,就得做出最后的选择。
做医生兴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能拿捏,手腕的血管划多深的伤口才止不住血。
小时,母亲手腕的伤口,令她触目惊心,她不想自己也死的那么难看。
父亲耿耿于怀,那个当年美丽的母亲,为何会变成那副讨厌人的模样,蓬松干枯的发丝,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
发着恶臭腥味的身体,手腕上,无数道的血痕。
一切好似发生在昨日,像是一滴鲜红的烙印映在雪白的肌肤上,这是她一生的耻辱,永不可磨灭。
雪还在继续,干燥的露面很快被覆盖,韩落走下终点站。
离别墅区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她拢了拢衣袖和脖子上的围巾,缓慢的走去。
只有在这样的雪天里,她才能真正的感到自己还活着,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真实的存在。
韩落在前面走着,一辆车在她身后缓缓跟着,离的很远,在漫的飘雪里没人注意。
走进别墅区的大门,韩落身后的车远远的停下,从里边走出一个男人,带着黑色的帽子脸被遮挡住了大半。
穿的非常厚实,只有一双狭长的眸子露在外,缓缓的跟着韩落的身后,目不转视。
韩落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跟着一个可疑的人,在玄关换了鞋子。
客厅里空无一人,问了佣人才智,今日是小年,韩振年去参加晚会也带着吴玲和韩暖一起。
不见面也好,避免尴尬,韩暖见到她也没好气。
回到自己的房间,天色已暗下来,她打开房间的灯,想着刚才路上的雪恨漂亮。
不觉伸手打开窗户,寒风刺骨闯进房间,雪花也随着飘荡入室,顷刻间便融化殆尽。
韩落一个冷缩,迅速关上窗子,佣人敲门让她用晚餐。
换了衣服匆匆下楼,见着桌子上原本四人用分量的晚餐,因为临时决定的晚会,只剩她一人。
司空见惯的场景,韩落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微笑,随意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
她哪里还有时间来伤春悲秋,能有这么丰盛的饭菜供她相拥,已实属不易,做人得有自知之明。
顾淮言站在别墅外一直盯着韩落回到家,拉开房间的灯,她打开窗户那满脸愁绪。
一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吃饭,佣人站在一侧沉默无语。
他在喜欢上韩落时,已然调查过她的身世,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待遇,再有便是那些被尘封的档案。
那些痛苦和忧伤的回忆,他都一一的记在心中,不能感同身受,却能意在懂得。
越是看着她,顾淮言觉得她有着同龄人没有的坚强与乐观,在这青春正茂的年轻,已然看懂了自己在韩家的地位,安于现状。
这是连他都没有的魄力,如此抉择,只有她。
不觉有些佩服一个弱女子,在这豪门中是如何能在父亲冷落,继母虐待中长大,心理还未扭曲。
脑中闪过韩落打开窗户那一瞬间的画面,美人一抹长发,随着冷风而动。
宛如在夜间出没的精灵,空灵、幽幻带着神秘色彩,那她满是愁绪的神色,更添了几分动人的魅惑。
想着如此的她,站在路上的顾淮言不觉展开了双臂,要是能把她拥入怀中那该多好。
饭毕。
韩落回到房间,在回家的路上她已然决定了自己今后的出路,告知了白熙。
希望她能为自己开心,她要彻彻底底远离韩家,远离这个令她不快而伤心的地方。
冬去春来,新的一年开始,同一年级的学生都忙着填志愿,拓展未来。
韩落埋头苦干,她必须要冲刺道前五名,才能拿到那个名额,决意不再用韩家一分钱。
当医生也不错,至少知晓怎么死不会难看,她最初的想法很简单。
白熙很不愿意韩落去国外,而且还是瑞典,要是去其他国家还能经常见面,可这样……她也只要跟着去镀金。
白子墨那个妹控肯定不同意,让妹妹一个人去留学,恨不得自己也跟了去。
他的倔强也拗不过意已决的白熙,只好帮她选了一个相对在他眼里非常安全的学校。
时间紧凑的过着,韩落拿出了比任何时候都还努力的冲劲,一有时间便把不懂的难题堆着,等着许辞来瞧她,一一拿出来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