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她已经做过，还有什么不可信？
韩暖手一松，杯子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还有瓷器破裂的声音。
韩落后退一步，她想做什么？
“别怕，我会告诉母亲这是你打碎的，不过看在我们姐妹一场上，我也会帮你求情，让你免受皮肉之苦。至于母亲会怎么办，那便是她的事。”
佣人闻声赶来，惊吓的捂着嘴，纷纷看向韩落。
都没觉得这事应该是韩暖所为，所有的视线和眼睛都集中在她身上，无处可逃。
韩落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不经人事，也不怎么同人情，吓的后退几步，大声宣泄，“这不是我打摔的。”
管家被惊动而来，见着地上杯子的碎片，一脸阴冷。
“我可没那么好糊弄，大小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家里就你最没教养。那可是太太最喜欢的茶具，现存的也只有四五套。”
韩落冷然，韩暖这是要把她逼上绝路，她自认为这些年来在韩家没跟她有任何纠葛，为何要对她恨之入骨？
韩振年又不是很喜欢她，因而也没有分掉她半分宠爱。
吴玲视她为眼中钉，这一切与她而言都不过是母亲自杀后的一场意外，与其他人也与外人一点干系都没。
这世界上没有谁能为谁承担一切痛苦，即便是至亲骨肉，亦是如此。
从她明白母亲死后的那份绝望与冰冷后，她看淡了很多，变的外冷内冷，只有那一个小小的地方，被锁在心房深处，悄然无人问津。
“那又如何，你有什么证据是我打摔了这茶具，难道只凭着地上的碎片？”
韩落语气清冷，话中毫无波动。
管家被她反驳的话问的哑口无言，就在此时，已然在一楼房间里的吴玲闻声赶来。
见到地上的茶具，惊叫起声音来，“我的天，这是谁干的？我具有收藏价值的茶杯，变成了碎片，几十万就如此没了？”
吴玲面色苍白，一双锐利的目光看向管家而去，“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东西的贵重。”
“夫人对不起！”管家低头道歉，余光飘向韩落，阴狠恶毒。
“一句对不起就忘了？我看你是不想干了，这份工作外面的人可是拍着队在等，就瞧着你们有谁疏忽。”
吴玲厉声对着客厅的佣人训话，先不说这东西是谁打碎，也是他们的过失。
管家无言申辩，他看向坐在沙发上还在继续喝茶的韩暖，企图让她帮自己。
韩暖这才笑着开口，“妈妈，罪魁祸首就在你眼前，怎么跟管家叔叔发火，他管理的再好，也顶不住有人恶意破坏。”
“是吗？”
吴玲自然知晓自己亲爱的女儿说的是谁，不就是站在一侧呆愣着的韩落，一脸衰样。
瞧着管家恭敬的模样，她有些不忍心，这小蹄子惹的祸，也不该由他来背，俗语说得好，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先下去，但这个月的奖金就别想了。”瞟了一样颤颤巍巍站在管家身后的佣人，“你们也是，不知道多提醒看着点。”
“是，夫人。”
佣人们迫于她的威严，纷纷匆忙离去，地上的碎片由管家处理，在这之前吴玲不希望有人打扰。
偌大的客厅只剩三人，吴玲坐下，兀自倒了杯茶，端坐在沙发上。
韩落准备出门去，转身刚要离开，吴玲发话，“弄坏了，我的东西，就想这样堂而皇之的离开？”
韩落转身，好声好气的开口，“你说我弄坏了你的东西，可有证据？”
“这还需要什么证据，难不成是暖暖摔碎了杯子。”
“我说是，你能如何？”
韩落坚持己见，一双忽闪的眸子朝着吴玲而去，毫不畏惧。
吴玲气的发抖，她就没见过这般没教养的孩子，一般的孩子做错事，都主动承认错误，可她倒还好。
理直气壮的污蔑暖暖，真是气死她了。
等着振年回家，她一定要让韩落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免得在这里碍眼。
“如何？哈哈哈……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这是暖暖做的？不像你，有娘生没娘养，跟你妈一个德行，就知道抢别人的东西。”
韩落冷言，捏紧了衣角，她表面镇定其实心中早已经翻江倒海，负面情绪汹涌。
母女两人联合起来欺负她，父亲又不爱自己，她感觉活着早已没了希望，只有那微弱的星火，如今也是拥着别人在怀。
心早已在寒冰上煎熬，不过是一场小小的闹剧，韩落冷笑出声。
“母亲抢没有抢东西我是不知道，但我却清楚，多年来母亲只钟情于一人。以至于钟爱之人过于薄情，自杀而亡。”
韩暖举步走到吴玲身前，微微弯腰，盯着她锐利的眸子，勾唇一笑。
“不知妈你呢？是否多年只钟情一人？”
吴玲心中有鬼，抵不住韩暖那清澈透明的眼神，整个人一怔，伸手推开栖来的韩暖，一个踉跄，人便倒在地上。
一屁股坐在瓷片上，双手撑在地上，尖锐的锋口，镶进肉里，血腥味布满在空气中。
吴玲惊愕，她可没想伤韩落，是她自己站在身前挡着她视线，跟她没甚关系。
“你……你……”
“爸爸你回来了？今天可真早，暖暖好想你。”韩暖尴尬一句，面色异样，使劲给吴玲使眼色。
吴玲领会，连着上前扶起韩落，轻声关心，“落落，你怎么不小心跌倒？都这样大的人了。”
“装什么？”韩振年一脸巍峨。
吴玲眉梢一喜，瞧着韩落，“原来你是装的？真是心机颇深，妄为我还这么关心你。”
“我说的是你。没事推她做什么，你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韩振年道。
“我……她……她……”吴玲气的哑口。
韩暖见母亲这般，也知晓刚才一幕幕可能都被父亲瞧了去，赶紧说道。
“爸爸是她先打碎了母亲收藏的杯子，才不是母亲的错呢。”
“不就是个杯子，有什么好责备的？非要弄的满室满屋子都是血腥味才肯罢休？赶紧带人去包扎伤口，这次就算了，别让我再看到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