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多情。”自语着,顾淮言抿唇浅笑,“我们不是已经做过?”
“以为上过一次床就是恋人,顾淮言你不会太天真了?”韩落站起身来走到顾淮言身前,伸出那双白皙纤长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媚眼如丝勾人心魄。
顾淮言眸色深沉,紧盯着那双辗转的过的红唇,喉头一紧。
韩落笑出声来,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质,刺的顾淮言心口尖锐的疼痛,面上的笑容如寒月之霜。
“有客房吗?”
“有。”顾淮言眉峰一冷,开口道。
“我一直住不惯主位,你不会介意吧?”韩落收回手,环绕房间一圈,浅浅开口,无情无绪。
顾淮言叫来欧阳干,交代佣人收好韩落的行李,搬到隔壁房间。
半夜,韩落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好似有人在挪东西的声音,动静非常大,她起身查看。
几个佣人抬着床,正准备替换,欧阳干在一侧指挥。
韩落拢了拢身上的浅色睡衣,一头亚麻色及腰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修长紧致的小腿正好包裹在里,双手抱在胸前。
顾淮言不知从哪里陡然出现在她眼前,一身深色西装,临危不乱的模样。
“还让不让人睡觉?这里每天都是如此?”
“你不喜欢?”
“你睡觉睡的好好的,忽而来个声音把你吵醒,你乐意?”比起每日醒来,她都提醒自己还活着,没有伤害和痛苦,被吵醒更难忍受。
顾淮言黑眸微敛,“我让他们停下?”他全然再征求韩落的意见,以她为标准,伸手招呼欧阳干停下。
佣人们放佛被定住了一般,停下手中的活。
“现在几点?”韩落问道。
“11点。”
韩落想到在前她坐了他的床,这刚好是在换床,“换吧,我睡了。”转身冷冷关上门,留给顾淮言一个冷漠的背影。
欧阳干凑上前来,低声道,“吃了个闭门羹,不伤心。这床还换吗?”
顾淮言苦恼的瞧去,佣人们丝毫不敢动,点点头,转身朝着走廊尽头而去,半个小时后,主位房间里所有的家具焕然一新。
欧阳干找到正在阳台上抽烟的顾淮言,忍不住发牢骚,“顾总,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洁癖的毛病,省的半夜瞎折腾。”
顾淮言瞪了他一眼,欧阳干自顾闭上眼,颤微着开口,“已经换好了。”
“不……不要。”破晓时分,韩落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嘴里不断嘟囔着,“不……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
灰色的房间里,床上的人,猛然坐起来,警戒的环顾四周。
她在……在,对了昨晚被顾淮言强行带到这里,是顾家别墅的客房,起身拉开窗帘,薄雾的光溜进房间。
她伸手打开窗户,清晨新鲜的空气,迎面而来,顿然清醒。
梦中的无奈和悲痛全部消散,转身走进浴室,她没有向往常一样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打招呼,凝神而视。
十五年前,一个小小的两室出租屋里,半夜一个小女孩赤着脚走出房间。
小手按开客厅的灯,房间静谧一片,母亲还没下班?刚睡醒的她,揉了揉眼,睡眼朦胧。
抬头望向一次都没用过的餐桌墙上的时钟,已经晚上三点,妈妈应该已经回家了,三四天都没跟母亲说话的她,悄悄的走到一间房间前。
小手轻轻打开房门,床上空无一人,她没见到母亲的身影。
带着疑惑的她,走到厕所门前,可能母亲还在加班,已经习惯这种生活的她推开厕所门,一股熟悉的视线落在她幼小的身躯上。
“妈妈。”
蚊蝇般细小稚嫩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响起。
母亲的手腕上有一条红色的粗线,不停的滴着红色的液体,落在白色的刺穿上,鲜明刺眼,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把美工刀。
见到她来的母亲,惊慌的滑落了刀,“落落,你怎么来了?”
“妈妈。”
“来,落落过来。”
母亲朝着小女孩招手,鼻翼间充满了铁锈味,她不喜欢这个味道,捏着鼻子走到母亲身边。
母亲伸手揉了揉小女孩柔软的发丝,眼泪从眼角滑落。
“落落,妈妈实在受不了了,你别怪妈妈扔下你。他会来接你,会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不要怪妈妈,好不好?”
母亲的手不断摩擦着小女孩的脸额头、脸颊,空气中的腥味越来越浓,眼前母亲的脸颊越发惨淡苍白。
气息幽若,舍不得孩子的母亲,两只手捧着小女孩的脸颊,苍白的唇穿梭在稚嫩的脸庞上。
满手的血渍,沾满了小女孩小熊睡衣,甚至是她柔软的发丝。
母亲的手渐渐失去温度,僵硬的垂下倒在地板上,小女孩见着母亲不在抚摸自己,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