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诺脸色更白了，摇着头往后退了两步，却依旧执拗的看着封乔，“你应该懂我的，不是吗？你曾经说过你会懂我的。”
“你……”
封乔拉住安然，眼里终究因为那些过往的事浮现厌恶。
说起来她认识白晓诺比认识安然更早，在高中时两个人关系就已经很不错了，大学又考上同一所，于是更加亲近。
在和安然接触之前两个人都已经到了随时可以去对方家里过夜的关系，甚至在她们两个人的团体加入安然之后，封乔也觉得还是和她更加亲密。
和许多不谙世事的孩子一般，她们也曾畅想过未来，而巧合那时的她们都是爱情至上主义，认为只要不触犯法律不触及道德那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去追求。
甚至还定下了要送对方出嫁的约定。
“你那时候跟我说，你爱上了一个人，对方年龄有点大，虽然有两个孩子但是前妻已经去世了，他温柔他体贴他什么都好，你要我支持你，你说那是你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你告诉我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你甚至还说他已经对你求婚了。”
“你明明知道那个人是封义杰，你明明知道我妈还没和他离婚。”
“白晓诺，我一直都好奇，在你看着我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妈和封义杰离婚之后，你为什么不敢来看她？你不是在追求你的爱情吗？你为什么怕了？”
一句句平淡无波的话，就好似说的是事不关己的事。
而那垂在双手陷进掌心的指甲，却出卖了她真正的情绪。
当初在事情被摊在眼前的那一刻，她想杀了白晓诺的心都有。
白晓诺摇摇欲坠的又后退了几步，下唇都被她咬得沁出血色。
封乔冷漠的看着，张嘴又吐出两个字，“恶心。”
残酷又漠然，让人遍体生寒。
“我……”白晓诺眼眶一红，伤心欲绝的看着封乔，“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难听？”封乔勾唇一笑，猛地上前捏住了她的脸，微微抬起，打量的目光像是萃了毒的利刃，一寸一寸的扫视着。
“你跟封义杰在我的床上的时候难不难看？嗯？”
画面随着句话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脑海中，那一天的封家谁都不在，她和安然去了郊区露营，不想到了半路接到电话要她回去一趟，等她赶回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房间传来娇笑调情声。
“为什么要在这里？别在这里好不好。”
“你不喜欢吗？在小乔的房间很刺激吧。”
“不要啦，呜你好坏……”
明明应该是自己所熟悉的两道声音，却又那么陌生，那样的语调是她从来不曾听过的。
那时候头脑一热，不顾一切的推开门，便看到了此生挥之不去的一场噩梦。
眼中浮现一股戾气，封乔猩红着双眼像是要把白晓诺给生吞了。
“小乔。”白晓诺被吓得低声哭起来，“小乔，你不要怎样。”
泪水低落在手上，封乔像是被烫伤一般突然收手往后逃离。
“砰！”
白晓诺跌倒在地上，呜咽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狼狈不堪。
“封乔，冷静一点。”安然急忙走过来抓住封乔的手臂，强压下她看着自己，“冷静！知道吗？”
封乔闭上双眼，咬着牙硬是把呕吐感压下。
她的脸色很难看，竟比白晓诺还要苍白几分。
伸手捂住双眼，嗓音嘶哑似老妪，“我没事。”
“没事个屁！”安然气得要死，拽着她就要走，两步之后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还没起身的白晓诺，“以后别再来找她了，还有下次我不会再放过你。”
她后悔了，白晓诺来找自己的时候她只想着跟着来好能阻止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其实一开始就应该让她知难而退的。
坐在石椅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封乔才慢慢平复下来，那些肮脏的记忆再次被埋葬深处。
“给。”安然把打来的热水递过去。
“谢谢。”封乔笑得有些疲惫。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觉得很累。
安然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喝完就赶紧回去。”
她本来还想着逼问一下从陈姨那里听到的事，现在根本就无从下嘴。
“嗯。”封乔点点头，又坐了几分钟之后安然就走了，她很忙，整天为了许多人的婚姻奔跑。
不过走之前还丢下了一句话，“最多三天，到时候你可要把事情给我说清楚，特别是那个秦律。”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让封乔怔了一下，倒是冲散了心底不少郁结，却又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封乔叹了口气，站起来走进了住院部。
走出电梯拐了个弯，一抬头就看到了陈宜芸正在不远处的病房门口，神情激动又慈爱。
封乔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了，随后她就看到前面一个穿着小洋装的窈窕身影走到陈宜芸面前。
陈宜芸整个就好似活过来一般，急切的拉住她的手，双眼上下打量着，满满的关怀爱意都要溢出来了。
封乔看着她们相谐着走进去之后，才转身离开。
一直到天快黑了，她才回到酒店。
刚推开房门，就传来了质问的声音，“去哪了？”
封乔弯腰换鞋，沉默不语的走了进去，拿起水杯倒水喝。
这样视若无睹的态度无疑让秦律本就冷下来的脸色越发阴沉，“封乔，说话！”
“砰！”
封乔用力把水杯放在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不是跟你的朋友在商量大事吗，我这样的女人怎么敢打扰。
秦律手指一动，神色却莫名的缓了下来。
“你听到了？”
封乔眼角一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向下斜着眼，“对，我听到了，所以我想问问你，现在我对你还有没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