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回到家冲洗自己无数次，身上的印记洗不掉，内心的绝望也洗不掉。
不知睡了多久，“哐哐哐”紧凑的砸门声惊醒许念。
“里面的人出来！欠债还钱，欠命换命！”外面粗暴的叫喊声令许念颤栗。
“老子知道里面有人，再不开门老子砸门！”高利贷的人不断叫喊。
她不敢开灯，她蜷到门边的角落，手里紧握着菜刀。
许念在黑暗中经历了无数次这样深夜砸门声，她害怕这些人有一刻破门而入，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每一分钟，都如同被拉长到一个世纪一般，漫长度过。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消退。
许念的腿都蹲得麻木，她轻轻的起身，放下菜刀。
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全部被汗水浸透，一片冰凉。
“又躲过一劫。”许念心里想。
父亲已经失踪几个月，赌博欠下巨额高利贷，她想拨父亲的电话，最终也没有按出去。
父亲赌博欠下几百万的高利贷消失踪影，追债者让自己上不来气。病房里得了肺病的母亲，等着巨额手术费进行肺移植。
许念颓然的躺在床上，不想闭上眼睛迎接明天的黑暗。
什么理想，梦想，性格，荣耀，她早已将这些东西当做奢侈品。
许念静静的拨通司墨寒的电话。
“喂”电话里的声音朦胧沙哑，好似刚刚睡醒。
“我们可以长期交易吗？”许念咬着自己的嘴唇，几近咬破，握着电话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仿佛要把手机捏碎。
司墨寒听出是许念，这句话令司墨寒心里对她彻底失望，和曾经的苏暖一样，一个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女人。
“怎么个交易法？”司墨寒嘴角微动，声音没有任何语气。
“只要给我钱，规矩你来定。”许念平静的说。
“我要说你没有值得我去交换的呢？”
许念沉默，她有些失望，还有些庆幸。听筒的另一端听不到声音，看不到情绪。
司墨寒不自觉的想起深夜里的许念，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停留在他的耳边，心头一股暖流穿过。又想起了曾经背叛自己的苏暖，痛恨之情溢于心头。
“规矩就是你随叫随到。”司墨寒将烟蒂轻轻的弹在了灰缸里，对苏暖的感情让他连同许念一起痛恨起来，不觉间已经吸了几支烟。
许念握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失神。大学里，总是最看不起的一类人就是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尊严，出卖自己的身体的人，而今，自己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虽然那晚丧失模糊，许念仍旧记得自己紧紧抱住过司墨寒，他的胸膛宽厚而有力量。就这样阴差阳错的没有了第一次，朦胧中感受到的安全的气息恍如隔世。
许念自己的脸庞沉浸在凉水里，想着母亲明天的手术费，父亲巨额的赌债，还有远在他乡无人照顾的外婆。
黑夜里许念仍旧卸不自己的铠甲，疲惫与绝望让她不得不打出十二分精神，来照亮自己黑暗的生活。
时间久了，铠甲便和肉体长在了一起，若想分开，只能够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