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朕名讳姜绮

姜绮出了地道,看到安顺带着侍卫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等着自己,她借着不甚明亮的月色看去,安顺的表情很奇怪。

她怒问:“你怎么把侍卫都带出来了?朕说要收拾大将军,回头一看,你们都跑了,你胆子这么小吗?”

安顺满头大汗:哎哟我的陛下,你做这么丢人的事,奴婢怎么好意思让侍卫们跟着呀?

况且陛下你看着文文秀秀的模样,肯定是在下面的那个,若被他们看了去,陛下可就成笑柄了。

他抬手擦了一把汗,月色不甚皎洁,姜绮看花了眼,以为他抬手擦泪,心想不过训了这么一句,怎么就抹眼泪了。

安顺是她从小的好玩伴,她虽然时常冲他发脾气,可是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玩伴儿的。

在滕王府做小郡王的时候,两个人捣鬼做坏事,安顺简直就是她肚里的蛔虫,管她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安顺都能妥妥帖帖的给她执行了,是以越长大,她越发觉得安顺是个可心儿人。

现下她以为安顺抹泪了,遂软了语气道:“算了,朕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回宫吧!”

姜绮顾自打头走在前面,安顺跟在后面,此时夜色渐渐深沉,月色逐渐皎洁柔和,照的地上景色朦胧,姜绮边走边想着先前看过的《春宵秘戏图》,又仔细想了想傅湛赤着身子的模样,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大将军的XX倒生的不小。”

安顺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次日上朝,姜绮见到傅湛,浑身不自在,傅湛不自知,觉得今天小陛下怪怪的。

今天的小陛下,仿佛刻意避开自己,却又总是不自觉的看向自己,看着看着又会尴尬的移开眼神,他想了想昨晚小陛下钻进自己房中的情形,心想小陛下不至于脸皮这么薄吧?被看的是自己又不是他。况且大家都是男人,真没有必要尴尬。

今日上朝安顺没有跟来,因为滕王递了口信,说是给她刻了几个私章,要安顺去拿进宫。

安顺不在,姜绮上朝都不自在了,再加上傅湛生的高大,在一群朝臣中有如鹤立鸡群,她想不看到他都不行,于是心烦意乱的罢了朝,径直往御书房去了。

她回了御书房时,安顺已经回来了,掏出怀中的几枚印章说道:“陛下,滕王这几个章刻错了字,把陛下的名字全刻成了绞丝旁的绮。”

姜绮心下一顿:难道父王是想用这种方法告诉她,自己其实应该是叫“姜绮”的吗?

她接过印章一看,果然三个章上刻的都是“绮”,而不是“琦”。

绮,绮罗,绮丽,果然是个很女儿家的名字。

姜绮遂说道:“无事,差不远,心里知道就行。”

安顺遂不再多话,将几枚章收进了匣子里。

恰逢小太监来禀傅湛求见,姜绮顿时红了脸:“不见!”

可是傅湛是什么人?那可是先皇西游前任命的监国大臣,说直白了,就是小皇帝的监护人,半夜三更到访皇宫都是畅通无阻,又岂是姜绮一句话就能拦下的呢?

果然傅湛负着手慢悠悠走进来了。

他手里拿的是史鸿快马加鞭送来的奏折,史鸿下江东之后,先是免去本年三分之一的赋税稳定民心,而后开启江东粮仓常平仓,以半价销售陈米,另外施粥一月救济贫民,不过半月就把江东变得井然有序。

至于疫情,江东人流众多,因此疫情甚重,史鸿从上任后便开始着手研究医药,广纳郎中,研究出药方后第一时间在主要的水源地投放,疫情经过一月,基本压制。

此次他上奏折,并不是要邀功,而是请求将西湖引入运河水,把江东变成一个水网交织的枢纽地带,既便利交通,又能抗旱。

傅湛摊开奏折,说道:“史鸿是良臣,此次要求引运河水入西湖,是事关民生的大事,陛下盖个章回复一下,等开了年,他就可以着手开河渠了。”

姜绮见了他,心里万分尴尬,又想起自己被逼道歉不得已自称为“狗皇帝”,心里越发不爽:狗皇帝就狗皇帝,朕就当狗皇帝了!

明君不好当,狗皇帝还不好当吗?只要傅湛提出来的建议,全都否决了便是!

姜绮这次没有直接回绝“不干”,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她学聪明了。

她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番奏折,“啪”的一声拍在案上,语气不善:“开什么河渠?劳民伤财!”

傅湛讶然的挑眉:“劳民伤财?陛下,引运河水入西湖,朝廷一年的税收就可增加二成,不光促经济,还能抗旱,陛下居然说劳民伤财?即便劳民伤财,也不过是一两个月的事,与所得的经济效益想比,根本不值一提。”

姜绮铁了心要当狗皇帝,犹自嘴硬道:“炀帝就是开运河太劳民伤财才被天下人讨伐,朕可不想像他一样做个昏君。”

傅湛心想:陛下你还不够昏聩吗?炀帝虽然治国不怎么样,在经济上可是大有作为的。

他也不多说,只微微一笑,伸手摸向腰间,开始解金腰带。

姜绮一见他解金腰带,心里就忐忑了,可是秉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仍旧佯装淡定的坐着,直到傅湛将金扣子一颗一颗卡紧变成了棍子,金棍子扬起就要往自己身上招呼来时,方才连声说道:“行行行,开河渠,开河渠!”

傅湛微微一笑:敬酒不吃吃罚酒,小陛下这性子,就得受威胁才肯安分干事儿。

姜绮怒气冲冲的冲安顺道:“还不快去将朕的私章拿来!”

批复奏折印国玺,可是姜绮有意要与傅湛置气,所以吩咐去拿私章来印。

安顺见小陛下突然怒意盛起,心想陛下昨儿晚上才和大将军搞过背背山,怎么这么快又生嫌隙了,难道是因为大将军在上面,所以陛下不开心了?

他取来了滕王那里拿回来的私章,按了印泥递给姜绮,姜绮在奏折后批复了“同意,有劳爱卿督办”几个字,接过印章印了上去。

她将印了章的奏折丢进傅湛怀里,傅湛险险接住了,打开奏折一看,见印章上写的是“姜绮印”,遂指着印章问道:“陛下不是美玉的‘琦’吗?如何这印章是绮罗的‘绮’?怪女气的。”

姜绮一拍书案:“朕乐意!”

傅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她翻了个白眼给他,拖过一本奏折来看。傅湛见这架势,心知小陛下不想跟自己多说,遂知趣的告辞。

绮罗的绮就绮罗的绮吧!横竖是陛下亲自按上去的,不怕她不认。

事实证明,姜琦又一次站在巨人傅湛的肩膀上将西齐的道路摆正了,引入运河水的江东有如被一条条水带环绕在中央,开启了抗旱的新篇章,此后干旱少雨季节,再没有出现过大的骚乱。

傅湛走后,姜绮奏折一推,气道:“朕反正也是个狗皇帝,荒废朝政是理所当然的事!安顺,去给朕寻些乐子来!”

安顺谄媚的凑上前来:“陛下心情不好,要不要去遛鸟儿?”

“遛鸟儿?”姜绮登时来了兴致。

“遛……”

鸟儿?

“住口!”姜绮忽然想起了傅湛光着身子的模样,气的面色通红,“住口!”

“朕从不遛那恶心的玩意儿!”她一扔朱笔,气急败坏的站起身,将安顺揪过来便是一顿好打。

安顺捂着脑袋一脸委屈:没说错什么呀!陛下以前不是最爱遛鸟儿斗蛐蛐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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