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朕要逗八哥 泪崩,感谢打赏

姜绮这皇帝当的不是个滋味儿。

朝政大权几乎被傅湛一手把持,姜绮每日上朝,就像是走个过场,因为所有的决策都要傅湛做出最终决定。

这天傅湛又驳回了她要任老臣为中书监的提议,他说道:“中书监需要起草诏书、策划国政,位高权重,陛下不能草率,林友虽是老臣,却是个碌碌无为的庸臣,陛下不可用之。”

大抵为臣,分为忠臣、贤臣、庸臣、奸臣,忠臣爱国,贤臣爱民,庸臣擅长明哲保身之道,无功亦无过,奸臣祸国殃民。

姜绮在朝堂上没有翻脸,回了御书房后却大发脾气,坐在书案前批奏折也气的浑身发抖,连带手中拿着的朱笔也不断颤抖,连下笔都不能。

她一扔朱笔,捏起拳头狠狠在书案上砸了一拳,双眉紧拧,口中恨恨道:“朕!朕!”

顾自喊了两声,她又嫌不够本儿似的骂道:“狗脚朕!”

一旁的安顺大气儿也不敢出,他虽然和姜绮玩得好,也知道她是个发完脾气很快又会和颜悦色的性子,可是在气头上,他还是不敢招惹她的。

姜绮一推奏折,恨恨骂道:“做什么劳什子皇帝?朕这皇帝做的像个狗贼,还不如做郡王潇洒!”

安顺听了这话,心里深以为然。

可不是吗?以前在滕王府的时候,他和小陛下每天只要寻乐子就可以了,现下倒好,姜绮做了皇帝,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七八个时辰都要批奏折,剩下那几个时辰还得在梦里批奏折。

姜绮缩起两只脚盘腿坐在梨木雕花大椅上,说道:“朕这皇帝做的不爽,还不如做个昏君,起码自个儿心里舒爽,去将那蠢八哥拿来给朕逗乐。”

安顺笑呵呵去了,他知道姜绮只要一分心,很快就会将现在的不快抛之脑后了。

今日的小八哥甚得姜绮的心,她教一句,它学一句,学的像模像样,有的学的不够好的词句,听起来像是牙牙学语的小婴儿一般,可爱又有趣。

姜绮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她乐呵呵逗了许久的鸟儿,却听得御书房外有人禀道:“陛下,大将军求见。”

姜绮一惊,慌乱之中将鸟笼扔在了自己的雕花大椅之下,安顺提醒道:“陛下,这鸟儿会说话,藏鸟笼没用啊!大将军肯定会发现的。”

姜绮听了,觉得是这个理儿,于是匍下身子开了鸟笼,将小八哥捉出来藏在了自己怀中。

她怕小八哥吵闹,还伸手探进衣襟里捏住了它的鸟嘴,方才长舒一口气,装作淡定的传唤:“让大将军进来吧!”

傅湛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走了进来,他本生的面容冷峻,现在着了玄色的衣袍,越发散出一种肃杀之意来。

他进了门,见姜绮伸手摸在自个儿的衣襟中,不由微微皱眉。

他想起了前些日子小陛下要来摸他胸肌的怪异行径,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儿了:小陛下年纪虽小,却是个大变态啊!

他横眉道:“陛下当注意些言行,总伸手摸自个儿的胸前像什么话?”

姜绮没答话,也不敢缩手出来,就怕小八哥嘴巴一松,冒出些不中听的话来,教傅湛听了去。

刚刚姜绮教了小八哥好些个混账话,小八哥学的很快,所以姜绮才那样快的就开心起来了。

她教的是:傅湛蠢,傅湛笨,傅湛是个老光棍儿。

傅湛二十了还未曾娶妻,可不正是个老光棍儿吗?

小八哥和姜绮是同样的性子,好的东西不肯学,旁门左道倒是学的快,它若是个人的话,大约也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账。

傅湛见小皇帝只低着头不说话,却也不肯拿出手来,心里思忖着是不是小陛下恼他阻挠了任林友为中书监的提议,于是寻了一张椅子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陛下不喜欢微臣不要紧,但是微臣是全心全意辅佐陛下的,微臣要为陛下尽忠,尽自己所能为陛下安排最得力的人手。林阁老虽然年纪大,却并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真正的能臣,禁得起贬,也受的起升,可是林阁老,做了一辈子的四品官,并没有大的晋升贬谪,可见其人太过谨小慎微,没有魄力,也没有令人刮目相看的本事。”

姜绮仍旧不答话,傅湛见她低着眉眼,秀气的面孔上不辨喜怒,遂暗自叹一口气,起身劝道:“陛下是先皇一衣带水的近亲,若非实无办法,微臣也不会逼着陛下登这帝位。有言道:‘在其位,谋其职’,陛下既做了皇帝,就该好好做,不说做个明君,起码也应该像林阁老那样做个无功无过的天子。陛下若是勤勉,微臣定会鞠躬尽瘁辅佐陛下,万死不辞。”

姜绮听了这话,抬起头来,澄澈的眸中是涉世未深的纯真,是听得这番推心置腹的劝谏后的感动,还有一丝不解。

“将军是能臣,更是权臣,当初先帝无后,将军还手握重兵,为何没有自己登了这帝位呢?”

若是普通人,听了姜绮这番问话,定会吓得面色苍白、惶恐不安,早已跪下表态连称“不敢,折煞”这样的话。

可是傅湛是什么人?他是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帅才,雄师压境也能面不改色从容应对的能人。

他拱手拜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忠君爱民是为臣之本分,先帝信任微臣,微臣岂能让九泉之下的先帝心寒。”

他目光如炬,满含真诚,姜绮与他对视了许久,方才点头道:“将军拳拳之心,朕都了解。今日的事,是朕思虑不周,将军且回吧!”

傅湛也不拖泥带水,听了这番逐客令,爽快的告辞,姜绮目送他远离,方才长长舒一口气,笑嘻嘻吩咐安顺道:“快去将门关上,朕再逗一会儿八哥。”

安顺听言关了门,姜绮兴冲冲从怀中摸出八哥,却傻了眼——八哥死了。

鸟儿的鼻子是长在喙上的,刚刚姜绮怕它乱说话,紧紧捏住了它的嘴,谁知还顺便堵住了它的鼻孔,活活把它给闷死了。

姜绮将鸟儿放在案上,伸手戳了好久,方才沮丧的接受了事实:鸟儿真的死了,死的透透的了。

安顺劝慰道:“陛下别难过,赶明儿奴婢再给陛下寻两只机灵的来。”

姜绮心想:哪儿能有它这么机灵呢?骂人的话一学就会,甚得她的心。

她恹恹的将八哥丢给安顺,吩咐他去埋了,顾自拖过奏折来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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