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皓，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久违的容颜，分离多年的兄弟终于久别重逢。可是姜皓却没有想到，他们的问候竟会是这个样子。
“你……都知道了？”
即便再不愿承认，即便他依然想要隐瞒，可是姜慕身边那个笑意不减却眸光冰寒的沐泽汐和她手中那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信鸽，却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姜皓事实的残酷。
他……
已然没了选择。
“你们都先下去吧。”
然而，预想中的质疑和指责并没有随着他的默认如期而至。姜慕和沐泽汐不仅没有因为他的反应而勃然大怒，而且他们竟还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屏退了所有的侍从，让他得以保全体面。
“姜皓，为什么？”
姜慕寥寥的五个字，却让姜皓瞬间红了眼。
“为什么？姜慕，你居然问我为什么？”
姜慕的质问像是一道打开汹涌洪水的闸门，才一开口就让姜皓几乎情绪崩溃。那些被长久掩藏在姜皓心中的秘密，也终于就此重见天日。
直到此时，姜慕和沐泽汐才终于知道，原来这个自始至终都温和待人的姜皓，在心中竟存了那么多让人未曾预料的积怨。而那积怨之深，竟然打小就立誓要和兄弟们一起守护姜家的他，忘了自己最初的信念。
“可是五叔，就算您怨爷爷不曾公平待人，就算您觉得佑齐撑不起姜家，那您也不应该和容府之人联手啊！容府之人心狠手辣，云城一战伤我姜府将士数万，害我夫君惨死！他们要的，可绝非是四府的相安无事啊！您这样于姜家何利啊！”
始终都静默一旁不曾参与的沐泽汐在听完了姜皓的那一番自白之后，终是忍不住凝眸厉声反问。然而，对于沐泽汐这样的反问，早已被怨恨蒙蔽了的姜皓对于这深深质问却是不以为意。
“何辜？天下成大事者，哪一个没有牺牲？何况容府之心，何尝不是其他几府之心？沐泽汐，难道你们沐王府不曾有这份心？”
姜皓冷冷拂袖转身看着姜慕，见他良久没有反应，竟冷笑着缓步走到他的跟前，抬手拍着他肩膀，开口的语气里讥讽的情绪泄漏无遗。
“姜慕，我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打仗打傻了？你如今竟然帮着沐泽汐这样的一个外人，来查你一父同母的亲兄弟！来日，可别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冷冷的口吻里，带着连沐泽汐都无法理解的恨意和嫌弃，竟让她不知该如何把这事儿继续下去。
“五叔……”
“姜皓！你够了！”
沐泽汐刚想开口反驳，姜慕却已然快人一步，皱着眉将姜皓一把拽起，“你口口声声说沐府有不轨之心，那你呢！罔顾我姜府数万将士和当家人的安危，以云城为条件，换你的位高权重，换你的一人天下，这样的做法你又对得起谁？”
姜皓还未及反应，姜慕重重的一拳便已经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他的脸上，可他却依然倔强地不愿低头，不愿承认那些因他而起的灾祸。
“五叔，你知道么？容府的那个人，他的所作所为远比你知道的狠辣的多，他的野心也绝不是你知道的那么简单。若他只是安于现状，只想求四府安稳，那么他为何要在姜家、沐府乃至于荀家之间都同时埋下暗线，制造祸端引起不和呢？”
看着执拗到几乎无法挽回的姜慕，沐泽汐终究是没了继续劝说的耐心。
“五叔你好自为之吧。若是有一日想清楚了，想告诉我那人究竟是谁，那便遣了门口的人来通传一声。我随时候着。”
凉凉地扫了眼微愣之中的姜皓，沐泽汐转身就要离去。然而，在她举步离开的那一刻，姜皓却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我告诉你！”
见他终于改变了主意，姜慕也终于缓了神色，将他从桎梏中解放出来，好让他好好地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沐泽汐。
然而……
就在姜慕将姜皓松开的那一瞬，耳畔骤然响起的声音却让所有人在刹那间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