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作为亲身经历了云城一战的沐泽齐，他很清楚出兵容家对于沐泽汐和姜佑齐而言意味着什么，也很清楚若是真的走到那一步背后所代表的含义。所以，当姜佑齐如此神色凝重地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时，他片刻的微愣便是近乎失控的质问。
“什么叫若你没有传信回来，我便要拦着汐儿？姜佑齐，你这话之中到底什么意思？你不要告诉我，过了这么久，你反而对容家那个害你至此的女人心软了！想要为她留条后路！”
在不知具体内情的沐泽齐看来，事情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容家早已没有了任何存在在这个乱世的必要。是以，他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够延缓对容家用兵，更想不明白还有什么能让姜佑齐有所顾忌。
除了……
所以，当姜佑齐对他说出要拦下沐泽汐出兵容家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好好地质问出原因。
然而……他却忽略了姜佑齐前半句话中所包含的信息。
“王兄，你果然是关心则乱，竟把我前半句话的意思忽略了个彻底！”
就在沐泽齐几乎因为这样的揣测而爆发的时候，姜佑齐却突然一如往常，轻笑着一拳打在他的肩上，咧着嘴角淡然开口，“再者说，你我相识至今，除了泽汐，你可曾见过我对谁心慈手软过？那些曾伤我，挡我道路者，如今哪一个还安然无恙？”
“何况……”姜佑齐微微顿了顿，冷了眉目抬头望向不远处，“容璃所做的那些事情，对泽汐造成的那些伤害，即便我将她碎尸万段，也终究难消我心头之恨！我若对她心软，那便是对泽汐最大的伤害！不必等兄长你前来兴师问罪，我便亲手了结了我自己！”
看着姜佑齐决绝不改的态度和眸中从未改变的坚定，沐泽齐心里的那份不安才总算被消除。
但……
顾虑虽已消除，然则对于拦着沐泽汐出兵容家这件事，沐泽齐心里却是极度没底的。毕竟，他那妹妹的性格虽然看似温婉，但若事关她底线和原则，有些时候却也是执拗得可以。
何况，这事还和姜佑齐息息相关！
“汐儿的性格你也清楚，有些事情不是我拦便能拦得住她的。何况，出兵容家本就因你而起，她对你的感情你应当比我更加了解。若你今日不告诉我其中原委，来日我没有足够让她信服的理由，还真的不能保证能拦得住她！”
沐泽齐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问出了心底的那个问题。虽然他知道，以如今这样的境况，他问及如此机密的事情怕有不妥。
但……此事事关沐泽汐，也事关来日战争的局势，他到底还是失了那份往日的淡然。
“难道你不觉得云城之战中，荀府、容府和塞外羌族所形成的联盟太过诡异了么？我们最初得到的消息明明只有容府，为什么到最后会变成三方合围？还有，在我‘战死’之后，姜府发生的那些事情，难道真的只是日久见人心么？若当真如此，他们远有比如今更加充分的理由，何苦等到此时？还是你当真以为，一个荀雅就真的有颠覆一切的能力？”
对于沐泽齐的疑虑，姜佑齐并没有丝毫的诧异。他只是神情淡淡地看了眼沐泽齐，见沐泽齐已然重新回归冷静，才终于缓缓继续。
然而，他再开口说出的话，却让见惯了乱世风云的沐泽齐也是倏地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