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俞有狐被解了监禁,一心搜寻从善尸体的下落。
俞飞海看他忙的焦头烂额,知道他心里有怨气,所以不准备带他去。
婚礼还有两日举行,路上要耽误一天,俞有狐准备提前启程。
恰逢俞有狐回来,头也不抬的招呼,“父亲。”
俞飞海无奈的摇摇头,策马驶离。
俞有狐不以为意的往里走。
路过一个大榕树下,几个丫鬟嗑瓜子窃窃私语,“你说潭主心中气不气?”
“大概是气的吧,好不容易盼到公子成亲,结果公子退婚了,原本是我们潭中的少夫人,现在成了玲珑谷的谷主夫人?”
“也不知道那姑娘是何模样,公子为何退婚。”
“模样如何倒不知晓,人应该是善良的吧,听说名字就叫什么……从善!”
俞有狐回自己院落的脚步突然一僵,猛的回到大榕树下,“你方才说谷主将娶的夫人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还以为自己犯错了,跪在地上磕头,“奴婢错了,奴婢不该目无尊卑直姑谷主夫人的名讳!”
俞有狐哪管他犯不犯错,只关心心心念念的那个名字。
他气势逼人,“你刚刚说她叫什么名字?”
另一个丫鬟看出不对劲,明显公子不是怪罪,而是在意人名。
她战战兢兢,压低声音,“从……从善……”
从善!竟然叫从善。
想到在小玲珑谷偶然听到的名字,和突然看见的脸,不!那些可能都是真的,并不是幻想。
不管是不是从善,他都要亲自去验证。
刚进了家门还未停歇,俞有狐就准备出去。
青子在后面喊,“公子你去哪?”
俞有狐扬声,“青子,我们立刻启程,去追父亲。”
索性时间差的不远,很快就追上了俞飞海。
俞飞海奇怪的看着儿子,“你怎么跟来了?”
俞有狐望着小玲珑谷的方向,“去看成亲。”
如果新娘是她,就破坏成亲。
可是父子俩心情不一样。俞飞海是当真去参加婚礼的,所以路上不紧不慢。
而俞有狐想快些看到叫从善的人,心急如焚!
忍了俞飞海一个时辰。就忍不住了,拱手告别俞飞海,“儿子先行。 ”
一日的路程,被他硬生生缩短了一个时辰,小玲珑谷已经开始招待客人。
从善没想到托付竟然是终身,莫名其妙就要成婚了,可是对于沈万,纵然人很好,她也不想和他成婚。
于是她说服罗绮,“我不想嫁给沈万,你放我走好不好?”
罗绮摇头,“成亲的帖子已经法到各江湖门派,他们都知道小姐要和谷主成亲,奴婢放你走了,岂不是要让谷主出丑?”
从善放真不想嫁人,努力的辩驳道,“我不喜欢沈万。”她像博取罗绮的同情。
可是罗绮坚定的摇头,“小姐放弃吧,奴婢不可能放你走,奴婢相信谷主一定会对小姐好的。”
俞有狐听见熟悉的声音,已经在激动了,再听见罗绮的话,气的呼吸不顺。
他比了比自己的手刀,对着罗绮的脖颈用力一击。
从善惊呼,“是谁?”
俞有狐翻窗而入,“从善?”
恐惧的心,在看到俞有狐的那张脸之后消退,从善慢慢沉下脸,“你不是退婚了吗?你来干什么?”
满心的喜悦转瞬间转为难堪。
“我不知道是从善……”
从善转过身,不甚想看他,“如今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从善,”俞有狐两步上前,强势的把她抱入怀中,“我不走了,我现在就去找谷主,我不会让你和别人成亲。”
不让她和别人成亲,那和谁?难道是他吗?
从善伸手就去推他,“你走吧,你走!”
俞有狐反手一把将她抱住,“对不起,我不知道玲珑谷失而复得的小姐是你,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选择退婚。”
“纵然当初我骗了你,却从来没想过伤害你,除了当初的万不得已,我们一直生活的不都是很开心吗?”
是啊,她是生活的很开心,因为被他蒙在鼓里。
俞有狐靠在她的耳边,“从善,不要嫁给别人,嫁给我,好不好?”
从善一把推开他,看着她冷笑,“不是你说嫌弃我失贞吗?现在又不嫌弃了?”
失贞……
俞有狐突然想到这回事。
自己真是蠢,害她失贞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啊!
他望向从善的眼睛,轻撩长发,“被人欺负了,你当如何?”
从善气的咬牙切齿,“必让他对天忏悔三天三夜。”
“如此,尚可,尚可。”
于是玲珑谷出现了一大奇景,小石潭的公子在院中焚香跪天。
沈万、老怪以及各位长老分别来劝,“公子快起身,玲珑谷经不起你这一跪啊。”
俞有狐回应的冷冷淡淡,“我向天惭愧,与旁人无关。”
由于跪着的地点就是从善房间的门前,众人皆猜到和从善有关。
劝俞有狐无用,纷纷去劝从善,“毕竟是小石潭的公子,他得罪了小姐,您原谅便是。”
从善背靠着门,红了眼。
当知道贞洁被他毁的时候,他们知道她多气愤吗!
委屈到了嘴边,却无法说出口。
从善定了定神,“他求我嫁给他,难道我也要同意吗?”
“这个――”前未婚夫和现未婚夫抢夫人,他们似乎管不了。
几位长老告辞离开。
沈万和老怪到俞有狐面前,“你不是不愿娶她吗?”
俞有狐难得保持平静,“当初在新安城,是我与她日日相守,夜夜同眠。”
答案很清楚,夺取从善清白之人的,正是自己。
老怪气的跳起来,“就是你欺负的我徒弟,竟然还敢嫌弃?”
他抽过沈万的剑就往俞有狐身上砍,俞有狐并不躲,沈万吓的急忙去拦。
“先听听俞公子如何说。”
手中的剑高高扬起,老怪吹胡子瞪眼,“听他好好说?今儿不好好教训他,我听不了他好好说!”
长剑欲再次刺过去,从善突然开门出来,“师父。”
俞有狐的双眼一亮,“从善。”
从善别开眼,心骂自己怎么如此没出息,师父不是没下手吗。
然后再次关上门,再也不出去。
老怪总算收回剑,“今儿不教训你,是因为我徒弟救了你。”
说完扔下了剑,“你就在这儿跪下吧。”
参加喜宴的客人陆陆续续的都到了,无一不听见风声探一探难得的奇观。
俞飞海知道真相,不过送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俞有狐并没有跪三天三夜,而是在婚礼的当天突然消失不见了。
从善心慌意乱,好几次都想逃婚。
似乎有人早有预料,守卫竟比往日森严的多,就连上妆的婆子也是孔武有力的练家子。
她被强逼着上骄,忍不住落泪,拜堂的时候更是只要稍微犹豫,便有手把她的头用力按下去。
她反抗的想法越演越烈,想大声喊她不干了,嘴巴张开,才发现何时竟然发不出声音。
半推半就成了亲,她被送入房间,迫不及待的掀开盖头,发现门口窗户都有人守着。
直捱到新郎入洞房,盖头连忙盖上。
被强喂了交杯酒,耳边传来声音,“你我以后便是夫妻了。”
盖头掀开,眼前一片亮堂。
俞有狐满面红光,看着闪到了眼睛。
从善惊问,“怎么会是你!”
什么时候她竟能说话了。
俞有狐这次老实坦白,“交杯酒,里面有解药,我与你成亲,是谷主和你师父默许的。”
所以,所有人都知道,又是只骗了她。
从善慢慢沉下脸。
俞有狐知她不高兴,带着酒意,默默蹭去。
“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告诉从善。”
额头对上额头,鼻尖对着鼻尖。
他道:“以后,为夫对娘子再无隐瞒,之前的,为夫会用余生求娘子原谅。”
如果必须和一个人成婚,从善想,她还是愿意和眼前的人。
春宵苦短,俞有狐却忙着下跪,“已跪一个日夜,还差两个,只是明日事多,恐怕又要被耽搁了。”
他竟真能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冷风吹起,从善鼻子一酸,拉他,“你起来。”
酒意上头,俞有狐不甚清醒,带着鼻音哼了哼,“嗯?”
从善别开脸,“我让你别跪了,先起来。”
“今日暂且原谅你,日后你敢骗我,新帐旧帐一起算。”
就怕他冻坏了,从善让人端了热水,准备给俞有狐擦脸。
俞有狐轻轻一笑,一把抱住从善,脸帮她洗了,脚也帮她洗了。
双手捧着她的脚,用力揉了揉,“这里之后是我的。”
往上,抱住她的腿,“这里以后也是我的。”
再摸上她的腹、她的胸、她的脖子以及她的脸,指下所触,皆是他的。
“从善是我的了,真好。”
在从善怀中拱啊拱,找到她的唇,俞有狐亲的很急,手也渐渐向下摸索。
对俞有狐放心的依托,从善没有再害怕,却是尝到了其中的欢愉。
三日后,他们离开玲珑谷。
苏成清丧命,朝中安排了新的官员。
调查苏成清死因时,牵扯到了那个盖了玉玺的绸缎,奈何无乱如何也找不到,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回春楼的那些人因为没有作案动机,被放了出去。
从善听着,忍不住问道,“那个布上竟然盖了玉玺,那布呢?为何失踪了!”
俞有狐笑的流里流气,“我做事怎么可能留下证据。”
原来那玉玺是假的,就连青衣人也是假的,他雇来吓唬苏成清的。
之前和她通通气,她也好有心里准备啊!
从善气呼呼的捶打他,却被一把扭住脑袋,深深吻了下去。
不知何时,身后的裙子被掀了上去。
枣红色的大马奔跑在宽敞的管道上,每颠簸一下,从善的拳头便握的更紧。
忍不住嘴角溢出声音,俞有狐听见了,坏笑,揽住她的腰把她转了个身。
管道上偶尔有人路过,紧张的心跳都停止了。
脸突然埋进他的怀里,狠狠的咬了下去。
俞有狐策马扬鞭,马儿奔腾的越快,颠簸的越厉害。
他咬着从善的耳朵,“为夫盘下了回春楼,里面做的什么生意,娘子想必明白,这种事情,娘子得适应。”
适应?
适应个鬼啊!
从善紧紧的搂住他,话也说不完整。
眼看下新安城快到,从善以为快解脱了。
谁知俞有狐就这样进了城,一路人声熙攘,她紧张的身子紧绷。
俞有狐道,“他们看不见,你怕什么。”
到了回春楼,青子等在门口,因为愧疚,对面色不太好的从善格外的关心。
“少夫人是不是不舒服!”
俞有狐白了他一眼,青子才发现他也不对。
“公子,你怎么了?”
俞有狐懒得理他,骑马从后门绕到后院。
青子不放心的后面跟着。
俞有狐脸色难看了,“滚!”
二人平复了一些时间,确定后院无人,方才整理衣衫下马。
回春楼,仍旧做着以色事人的生意。
姑娘们接客人的生意,从善做俞有狐的“生意”。
一度春风债,纠缠此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