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立威

“传话下去,从今日起,府上一切事务,皆由裕王妃做主。”祁封钰莞尔,瞳色幽深,面上该一派平静,窥不见任何心思。

“殿下,府上的事全权由王妃掌管会不会太唐突?”顾从道。

祁封钰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秦挽正斜倚着身子靠在贵妃椅翻开府上仆人的名册。

一个一个的名字随即映入眼眶,其后详尽写有此人出自哪一处的字样。一一翻过,秦挽竟发现秦府年初的时候送来了4名侍女同2位侍从。

秦府对她而言,可是一个太特殊的字样。

“古月,你从小就在裕王府,我问你,这里,这打首的三个人如今都在府中是做什么的?”

古月探着脖子瞧了瞧:“这第一位薛贾人,薛总管是管裕王府给下人们发放月钱的,来府上有个七、八年头了。”

“那此人做事如何?可有不当之处?”秦挽又问。

“这……”古月有些含糊,生怕得罪了谁。

“你但说无妨。”

古月犹豫了片刻道:“薛总管虽说是管理月钱的,但却时常克扣下人们的月钱,装进自己腰包。从前有个人去找薛总管理论,还叫人竟被薛总管派人活活打死了。自那以后,便再也没人敢去找薛总管理论了。大家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这个人呢?陈槐义。”秦挽指着陈槐义的名字问道。

听到陈槐义三个字,古月不禁抖了起来,话语间变得支支吾吾的含糊不清。

眼眶似是打转了一股泪花,像受惊的雏鸟一样,甚是楚楚可怜。

秦挽自知这其中必有蹊跷,话语中带着柔和气:“来,你坐下来慢慢说。”

说着,秦挽扶着古月坐在凳子上,倒了一盏茶至她面前。

古月连声谢过,略带抽泣的嗓音,声音微弱道:“陈管事是负责管理我们这些下人的。打裕王妃您没进府之前,凡是吩咐下来的事,都是陈管事监督我们完成的。可陈管事是个好色之徒……但凡是府上有些姿色的婢女……都被他给糟蹋了……就连我……我也……他还说谁要是敢说出去……就……就割了我们的舌头……”

话还未说完古月一腔哽咽在喉,梨花带雨之下久久不能平息。

“太过分了!竟有这样的狂妄之徒!”

祁封钰的痴症不曾痊愈,这偌大的裕王府竟然生出来这么多的毒气之人。

秦挽看着古月挂在脸上的泪珠,不由心疼起来,拿起绢子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

“放心吧,那登徒子害了你们,我会替你们讨回来公道。”说完,秦挽沉了沉气,又问:“那这第三个人苏藏,又是如何的人?”

古月理了理气息,待气瞬缓和方道:“苏藏原是管事,后来陈管事挤兑他,将他从管事的位子上拉了下来,现在不过是个护院。不过苏大哥带我们极好的。从前他还是管事的时候就很照顾我们这些仆人。我们也都很敬重他的。”

秦挽点了点头,看来这府上并不全是些刁钻毒人。

她道:“传话下去,让府上所有仆从全部去秋庭别院。”

“是。”

秋庭别院是裕王府一片清净之地,场地空旷,容纳百人足以。

秦挽到秋庭别院时,众人已在此等候,四四三三的聚成一堆,见秦挽来了,赶快换起一副恭敬面孔出来:“王妃万安!”

秦挽没说话,目光扫过众人:“谁是薛贾人?”

薛贾人闻声,立刻堆着殷勤的笑容走上前:“回裕王妃,小的就是薛贾人。。”

秦挽淡然的瞥了他一眼后,从他身边走过,薛贾人觉得自己吃了个闭门羹,尴尴一笑退回了原位。

“今日叫大家来,是为了与大家打个照面。如今我进了裕王府,这府中大小事务也便也由我来掌管。而我呢,向来赏罚分明。倘若让我发现谁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我绝不姑息。听明白了么?”秦挽厉声说道,打足了底气的一番话让她的气场一下子高出好几丈来。

众人赶紧异口同声的答道:“谨遵裕王妃教诲!”

秦挽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今日是月底,就在这为大家把月钱发了。薛总管,速速将这个月账目同银款拿来。”

薛贾人很快从库房将账目同银款拿到了秋庭别院。

秦挽阅览过账目后,嘴角勾出一丝邪笑。

按着账目上的名单,秦挽逐一发放仆从们的月钱。将最后一个名字念完之后,秦挽合上账目。

“王妃……王妃……小的的月钱还没发呢!”薛贾人一怔,以为王妃是错漏了,自己的名字并没有被念出来。

“哦?呵呵,薛管事的月钱不是早就发了么?”秦挽淡淡道。

“小的这个月不曾发过月钱啊,小的记得清清楚楚啊!”薛贾人急了,语气斩钉截铁。

“清清楚楚?那你可记得你从这百来号仆从里压扣的月钱数有多少么?恩?薛总管,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薛贾人一听,吓得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小的冤枉啊!小的这些年来一直安守本分。根本不曾克扣下人们一分一毫啊!小的冤枉啊!还望王妃明鉴!”

秦挽哪里会信他的话,方才从他的账目里就能发现有一些下人的月钱出奇的少,而裕王府的规矩是每月每人的月钱都是等同的,除了管事以外大家的月钱都是一模一样。而这些月钱少得可怜的下人们就是被薛贾人克扣的对象。

“冤枉?”秦挽冷笑一声,看向周围的人:“你们之中有谁曾被薛总管克扣过月钱的,全都给我站出来。”

难得见到此等阵仗,此言一出,泱泱人群里立刻走出三十多人,皆是被薛贾人克扣过月钱的仆人。

“薛总管,你还想辩解什么?”秦挽目光闪过一抹冰冷。

“小的……小的”薛贾人跪在地上,无话可说。

“我说过,我一向赏罚分明,从不偏袒任何人。既然触犯了裕王府的规矩,那么就得受罚!来人!”

秦挽一声令下,从众人堆了跑出来五六个护院。

“薛贾人私自克扣下人月钱,即刻赏他五十大板,逐出府去!”

平时薛贾人在府中欺负了太多人,此时能有人治他,大家都是无比激动,护院更是连求饶的机会都不给他,一把将其拖了出去。

处理完薛贾人,接下来就是陈槐义了。

“以后每月的月钱待我一一过了账目后,再从古月这里领。如果出现任何纰漏只管来找我,从今天开始,裕王府再也不会有任何克扣下人们月钱的事。”

秦挽慢条斯理说完,又将眼光投向另外一人:“陈管事,你说我这么做,可妥当?”

“裕王妃圣明。此事处理的非常妥当。”陈槐义行了礼,恭恭敬敬的道。

秦挽扬了扬唇。

“陈管事,他们都说本王妃风姿绝艳,陈管事以为呢?”

陈管事一怔:“裕王妃花容月貌风姿睥睨,自是平常人无法相比的。”

“无法比,这么说来,你是对本王妃心存不轨了?”

一听秦挽的话,陈管事当即吓得跪下。

“王妃误会了,小的怎么敢……”

“你怎么不敢?府上这些小家碧玉的丫头你一个都不放过,我如今又是你眼中常人不比,难道下一个,不会是我吗?”

秦挽声音忽然一冷,惊得陈管事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裕王妃……这说话可是要讲求证据的,小的何时做过这等事来?”陈槐义立刻摆出一脸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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