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夜。岳骊珠站在有些枯黄的草地上,她环顾四周,尽是荒山树木,而地上正躺着十几个不知道生死的人。
忽然,她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她心里一惊,侧过身悄声的回头一看,竟然有一个人正在这些昏死过去的人身上翻来翻去的,像是在找东西?
岳骊珠当即警惕起来,她从倒在地上的一个壮汉手里拿过一把短刀藏在身后,她小心的靠近对方。
此时,她正看到那个人的手在聂灵溪的身上翻找着什么,她压低了眉毛,喝道:“住手,你是什么人?”
那个人听到声音,慢斯条理的抬起头,他的脸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眼周也抹得黑漆漆的,要不是眼球带点光泽,她差点以为这是一块会动的黑炭。难道聂灵溪和她的手下都是这块黑炭放倒的?
蒙面男把岳骊珠上下打量一番,眼神中嫌弃意味很浓。然后又继续在聂灵溪的身上翻翻找找。岳骊珠看到蒙面男的手还算老实,而且,他身上没有杀气,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她站到了一边。
就在这时,岳骊珠看到了男人从聂灵溪身上翻出来一个小瓷瓶,那是她的解药!
她走上前,抱拳道:“这位英雄好汉,我被这个女人抓起来喂了毒药,这瓶子里装着的应该就是我的解药。”
说罢,那个瓷瓶立刻呈弧状蹦到她面前。岳骊珠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她接过瓷瓶,连忙道谢。
紧接着,她看到蒙面男在聂灵溪身上搜出了不少邪门歪道的害人东西。他看也没看一眼,感觉碰到那些东西脏了他的手似的,他赶忙扔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块包的严严实实的黑炭,一举手一投足,都莫名的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男人高大的身体蹲在上翻了半天,大概是翻累着了,他习惯性的甩了甩头,可是,他的脸和头发一起被包裹住,哪里有长发可以甩。
他愣了一秒,随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他不满意的嘟囔着,“这么些号人才这么点钱。”
他看着聂灵溪突然来了精神,“要不然把她卖了,春花楼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蒙面男拎着聂灵溪的腰带从地上拽起,就像老鹰拎小鸡似的。岳骊珠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男人的动作。他身形高大,步履沉稳矫健,可见内功修为应该不错。
而且,他走路的时候,脚尖会稍稍往外撇一点,这个动作很细微,也许他自己都没发现,但岳骊珠却发现了。因为他的背影总给人一种狂傲的感觉。
他往前走,渐渐地,他和岳骊珠脑海里的那个人渐渐重叠。
咚的一声,蒙面男将聂灵溪扔进了她之前坐的那个马车里。
岳骊珠生怕聂灵溪被摔醒了,可是她依旧没反应,地上躺着的这些人也没动静,这男人下了多少药!
就在这时,他猛地回过头看着岳骊珠,吓了她一跳,“你看什么看,就你这长相卖不出去,倒贴给老鸨都不要。”
岳骊珠眨了眨眼,她看看自己身上,确实够狼狈。不过,她并不恼,因为这话嘴角反而多了一丝微笑,“喂,这位英雄,你知不知道你要卖的那个女人是谁?”
“我管她是谁。”
“她可是燕翎国皇帝的宠妃,你还敢把她卖到青楼里吗?”
“既然是宠妃,那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岳骊珠忽然笑了,如果说之前她还不确定,可现在这一句话已经足以印证她的猜测。
她永远记得,第一次在西凉皇宫看见哥舒盈望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不可一世,却又不敢让人小觑。
“哥舒盈望,是你对不对,你根本就没死,那些人都是骗我的。”
蒙面男眼光略微闪烁,他问道有些茫然的问道:“哥舒盈望是谁,你在叫我吗?”
“废话,这天底下只有一个哥舒盈望!除了你,还能是谁。”
“可我就是一个江洋大盗,无名无姓,丑女人,你认错人了。”蒙面男抱着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哥舒盈望!有种你再说一遍!”
蒙面男摇摇头,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银票叠两下扔给了岳骊珠,“行了,赶快走吧。我还得赶时间进城呢,要不然到时候这女人醒了就不好卖了。”
蒙面男有些不耐烦,岳骊珠忽然怒了。哥舒盈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玩这些把戏。
岳骊珠的心里忽然很难受,感觉她费尽千辛万苦盼来的只是一场空欢喜。她站在原地没动,眼看着蒙面男驾车要走。
好吧,既然他想玩,她就奉陪到底。她扒着车沿一跃,就跳上了车。
“你干嘛?”
“搭车,我要跟你一起进城。”说着,又把蒙面男给她的那张银票用同样的方式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