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岳骊珠被哥舒盈望手上花纹惊住了。她记忆里哥舒盈望的手,干净修长,好像上等的和田玉雕出来的佛手。可是现在他手上多了一些不规则的黑色线条,这些线条就好像是从肉皮里长出来的一样,乍一看,触目惊心。
“诅咒?什么意思。”
“就是,我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哥舒盈望的语气云淡风轻,他现在的样子不是那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而是事不关己,仿佛他在说别人的事情。
冷静,淡漠,她开始相信,哥舒盈望真的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在乎。
她忽然想起哥舒盈望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他说他不在乎什么一统天下。一个人对自己的生死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那些身外事呢?当初,她对他信誓旦旦做的那些承诺,说什么帮他一统天下,真是些愚不可及的笑话。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把她留下了,现在这么算来,其实哥舒盈望早就不打算杀她了。
“怎么不说话?这就吓到你了!”
岳骊珠整理了一下心情,她抬头看向哥舒盈望,“为什么你身上会有诅咒。”
哥舒盈望是西凉的摄政王,就算没成为摄政王之前也是王府的世子,他少年成名,他有那么多手下保护他,更何况他自己的本事就够令人眼花缭乱的,他的身上怎么会有诅咒?
看着岳骊珠脸上的纠结,哥舒盈望笑了一下,却有些自嘲的意味。
“岳骊珠,这件事不许给本王透露出去,就连怀璧也不行。”
莫怀璧竟然也不知道,岳骊珠更加惊讶了,“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你好奇,所以本王就告诉你了。秘密这东西,有时候一个人扛着太辛苦了。”
岳骊珠实在没想到哥舒盈望会给她这么一个答案,她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他看她的眼神总让她觉得哪里怪怪的。她以为他又有什么算计,可是看到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又不是。
哥舒盈望这个人,岳骊珠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也许就像莫怀璧对她说的那样,她确实从来没有好好的了解过他,只是从初见的第一印象起,就给他贴上了各种标签。
“那你刚刚那么不顾一切的跳进火海里,也是因为你的诅咒?”
哥舒盈望点点头,“没错,刚刚那条肉蛹一样的东西叫蛊惑,被人用金蚕蛊王练出来,属于大越秘术之中的禁忌之法。但是能将大越秘术操控到这种程度,必须要有几十年的功力。我身上的诅咒和源自大越秘术,也同样需要深厚的功力才能发动咒术。传闻大越族的秘术之间相生相克,刚才我跳到那条蛊惑面前的时候,它对我有畏惧。我想那个对我下咒术的人功力应该更加深厚。”
“这么说来,对你下诅咒的人和青娜背后的人都和大越族有关,那大越族的人能解开你身上的诅咒。”
“小骊珠,我曾经说过,我活着一天你就逃不开我手心。如果我解开诅咒,说不定会活很久,你还想让我诅咒?”
哥舒盈望忽然正色的看着她,他的眼形是上挑的,很魅惑的那种,但此时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星光,坚定而沉稳。
“这是两码事,哥舒盈望,反正我现在不想让你死掉,这是我的真心话。你放心,我既然决定站在你这边,就一定会帮你到底。”
哥舒盈望忽然放声大笑,他的笑声中有一种爽朗的感觉,“要是那么容易,我这就不叫诅咒了。诅咒,即无解。岳骊珠,你懂吗?”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岳骊珠,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这样的话,最后受伤的人肯定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