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情况如何?”赵解忧拿着一把绞剪修着三七的叶子。
“太后病倒了。”敬言在她身后站立着。
赵解忧手中的绞剪停顿了一下,方才用镇定的语气继续询问:“现下情况如何?”
“正在好转。”
“先勿告诉太后我还活着。太后可曾询问过你和玉儿今后的打算?”赵解忧剪完最后一枝,将绞剪放在窗台上,转过身来看他。
“太后任由我们选择,可以留在宫中,也可浪迹天涯。”
赵解忧心下了然,不再继续问下去,笑道:“这几日可还习惯这般的我?”
赵解忧这几日才恢复本性,有时也会故意捉弄敬言,敬言每每都是一副无奈的模样。
敬言迟疑了一下,才道:“小姐如此甚好。”
“是么?”赵解忧笑得狡黠,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么劳烦你去失风崖给我采一些七里香来。”
敬言满脸惊愕地望着赵解忧,呆呆地吐出:“属下不知……”
赵解忧走到书案那里,拿起笔,不过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七里香的轮廓,再继续细描,不过片刻,一株栩栩如生的七里香跃然纸上,看得敬言钦佩不已。
“照着这个找,找不到就别回来吃饭了。”赵解忧笑得好不欢乐。
……
七月十四日,是赵解忧的头七之日。
穆绝念入宫去慈宁宫,觐见赵太后。
这个宋国最有权势的女人端坐在正中,连宋国的皇上都只能坐在她的左边,而皇后坐在右列。
居中的太后双目含着震慑人心的神色,直直射向穆绝念,即使跪在地上,即使没有抬头看她,也能感受到那如实质般的目光。
“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你,到底长个什么倾国倾城的模样!”赵太后语气缓缓却冷重至极,丝毫没有一点对待赵解忧的和蔼。
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一个男子本就是一种侮辱,何况穆绝念生得是清隽文雅,但却没有女子的柔弱。
可偏偏这般侮辱他的是赵太后,穆绝念只能在心中压下所有的屈辱,顺从地抬头,让赵太后认真看看。
赵太后从未见过他,曾经就算是想要杀了他,也不屑见他一面。
现下,她刚病愈,便召穆绝念入宫。
“这张脸,还真是让哀家恶心!”赵太后丝毫不给穆绝念面子。
皇上虽对着穆绝念投去安抚的眼神,但却没有开口替他说一句话。
满屋子的人,都大气不敢出一下。
“哀家说得是吗?穆公子。”赵太后是意难平,偏要为难穆绝念。
那种掉下失风崖,尸骨无存的解释,一点也不能让她信服。她绝不相信赵解忧失足坠崖。
“太后,金口玉言,说的是。”穆绝念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用冷淡的语气说出。
在皇权面前,他只能暂时低头,忍耐。
“解忧从此以后和你们穆家无关。”
赵太后此言一出,皇上皇后二人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穆绝念更是抬头望了一眼赵太后,随即立即收回目光,手握成拳,方才隐忍道:“太后之命,恐臣不能从命。”
“不能从命?解忧要按公主的礼节来葬。”赵太后再次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