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哑着声音道，“若我当初能看清她的真面目，可能一切都会不同……”
他把面前的人，当成了当初的那个人，过往的回忆如同顷刻如砂砾般散开。
姒晗忍不住上前，如同抱孩子一般抱着他，许久，才轻轻道，“您这样会让鱼儿心疼……”
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了劝长侯烈风说的，还是因为真的心疼。
如果从始至终都没有上芜醍醐的出现，那该多好。
长侯烈风将头埋在姒晗的颈脖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股淡淡的香味涌上鼻尖。
眼皮随之而重，缓缓沉入梦境。
姒晗将他扶到床伤躺下，脱下他的鞋袜，握着他的手，放进薄被中，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脸轻声叹道，“若是我告诉你我回来了，你会如何？”
若是一切误会解释清楚，他们可会回到从前？
可是这一想，姒晗又忍不住勾了勾唇，怎么会回到从前，师伯伯一家回不来了，爹也回不来了，甄家都死光了，而她，也没有那么长的时间……
半刻后，门口传来敲门声，门外的追逸沉声道，“王上，醍醐宫的彩月招了，关于姒玟姑娘之事……”
姒晗前去开门，看着追逸沉声道，“王上困倦，睡着了，你告诉我罢……”
追逸瞄了一眼，见长侯烈风躺下，想了想迟疑道，“微臣还是等晚上醒来再说吧。”
“姒旼是我的妹妹，她的事情我有权之情，你说与我听，等王上醒来，我会转告他。”姒晗坚定道，竟有着一股让人难以反抗的气势。
追逸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于是开口。
“彩月说，姒玟姑娘并非招了自尽，而是娆夫人买通了刑官，提前写好供词，勒死姒玟姑娘死后画押……”
姒晗先是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姒旼并非自尽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而现在查出此事，可不是给她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四海和追逸看姒晗这副模样，心底都闪过一丝不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四海公公，上芜醍醐那边可有消息。”
“太医去看了，说是胎像稳住了。”
四海回。
“好，去让太医院熬一碗落胎药，迟些发的那种……”
追逸和四海皆是一怔，“娘娘，这……”
“碍于太后的指令王上不能对她做出任何处置，但并非是王上不想处置……她这样无辜枉送他人性命的恶毒之人，怎能留在这后宫之中，她若有了子嗣，只怕这王宫里会更加不得安宁……”姒晗脸上满是严肃，语气中却压抑着一抹恨意。
二人相视一看，猜测是因为姒玟姑娘的事情才让娘娘这样狠下心来。
王上这些年来因为甄王后的事饱受折磨。
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这些年娆夫人的出现让王上背负了多少骂名。
“是……奴才这就去……”四海退下。
半个时辰后，四海提着食盒过来，亲自交到姒晗手中。
姒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朝着醍醐宫走去。
爹还有信武候府上下三十多条人命。
师伯父一家，以及师汶姐的夫家五十多条人命。
从今日开始，她要亲自让她一一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