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而陌生的声音，透着满满的恶意。
两人扭头一看，并不意外地看到周芷宁的身影。
对上他们的目光，周芷宁眉眼微弯，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转向身旁，“你说是吧，琛哥？”
何琛的身影被那门框挡住，让人看不真切。
她的这一声，惹得向缘默默抬眼，下意识地朝着他望去，哪怕看不清，她也可以在心里勾勒出他的模样，幻想他此时的神清。
大概就是平平淡淡的，甚至是带着些宠溺的，没有一丝一毫面对自己的狠戾和决绝，就像他此时的声音一样，温和有礼，清晰地流入向缘和简慕安的耳朵，“嗯，你说得对。”
这声音熟悉得让向缘眼睛一热，下一刻就猛地低下了头。
她不想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在她决定放弃以后，她知道自己该坚强起来了。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简慕安的心已经提了起来，立即护着向缘，生怕她受到刺激，也就没有注意到向缘的神情。
然而，就算是没有注意到，他也可以想象得出向缘的脆弱。
决定放弃不代表能马上放弃，尤其是向缘那样决绝而疯狂地爱着何琛！只是向缘坚强了，懂得把自己的伤口隐藏起来，让自己舔舐而不是让人看笑话。
简慕安噬人的目光投向周芷宁——这女人对向缘的恶意是那么地明显，就是来看向缘的笑话的！
这个女人，之前还害怕向缘的决绝，害怕何琛的动摇，还想要联合自己去促进离婚协议，现在居然敢来他们面前耀武扬威？！
难不成是得偿所愿了？
简慕安的目光让周芷宁有如芒在背的感觉，但想到之前简慕安的拒绝，心里的那抹怯意瞬间被得意所取代。
“啧啧啧，这情郎护得真紧！”她没有正面回答简慕安的话，眼睛直直地盯着向缘，好像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似的，红唇微弯，笑意盈然，“就像琛哥护着我一样，可要好好珍惜啊！”
“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简慕安厉声问道，打断周芷宁接下来的话。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如同利剑一样刺向周芷宁。
这一次，周芷宁被简慕安的气热所慑，再也无法视若等闲。
努力保持镇定，她微微侧身靠向何琛，红唇轻启之际，何琛开口了。
“芷宁，别浪费时间。”何琛淡声道，目光扫过简慕安，越过简慕安在向缘的身上顿了顿。
不用抬头，向缘都能感觉到何琛的目光在身上停留。
那么深深爱过的人啊！
只是目光，就足以让她心颤。
她努力地保持着平静，抬起头，强调简慕安的问题，“到底有什么事？”
问出这话的时候，向缘赫然觉得有些可悲，有些可笑。
他们是夫妻啊！
然而他们哪有一点夫妻的模样？
“我们就是来送离婚协议的！”周芷宁喜滋滋地说道，“你好好看看，看完签字就完事了！”
说罢，她把离婚协议直接摆到向缘面前，还贴心地放上一枝笔。
“好了，你看看就可以签了。”周芷宁一脸笑眯眯，全身洋溢着欢快无比的气息。
何琛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向缘身上。
向缘低下头，看着这份离婚协议，眼里满是怔忡。
这一刻，终于来了。
在她答应放弃的时候，她已经想过这一幕了。
只是，当这一幕真的发生的时候，她还是那么难受。
他从此，真的不属于她了啊！
不，他从来都不曾属于她才对……
这一点让她意识回归现实。
微抿红唇，她缓缓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