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夜深风露重，您还是早些回到营帐休息吧。”霍安将一件狐裘披风递给了司徒钦，男子青丝随意的披散着，眼窝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依旧没有皇城传来的讯息吗？”司徒钦握着一把玉笛，看着远处的烟火，这里是极寒之地，却也是北翟与南诏的接壤之处，这个穷乡僻壤他一呆便是五年。
庆安城内的繁华与喧嚣似乎与他都太遥远了。
“暂时还没有，太子殿下按照时间也是刚刚达不多时，我想郡主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霍安也回忆起来那个机灵开朗的女子，笑起来两个梨涡格外的好看。
司徒钦没有再说话，昭和自小什么性格她最清楚，西北候锒铛入狱她定然不会将自己置身事外，只是还没有查清楚究竟是谁将这个消息走漏的，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此刻只能如此的安慰自己。
“父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明棠会被幽禁在金棠宫内啊！”戚景不可置信的跪在大殿之上，他带着皇家的暗卫搜城，却没有想到看到了自己死去多年的妹妹！
“朕那是保护她，你妹妹同死人没什么两样，若不是顾及你的母妃她所犯下的弥天大罪早就是死不足惜了！”皇帝气的身子开始颤抖。
“所以父皇您隐瞒了所有的人，明棠实则就活在皇宫之内，五年前您以儿臣，昭和与司徒钦为掩饰让所有人都相信她已经死了，这是为什么！”戚景此刻无法平息自己心中的愠怒，这五年来他日日都怀揣着对亲妹妹的自责，若是当年他能快一步拉住明棠，也不至于她落水的惨剧。
“放肆！五年前她身为北翟尊贵的公主与南诏的皇子厮混在一起，那是我皇家的耻辱！这个结局是她咎由自取！”皇帝声音威严，脸上没有一丝对于生女的疼惜。
戚景不可置信的看着如此绝情的父皇，这还是他记忆力那个小时候给他们兄妹讲故事的男人嘛？
“那是棠儿还小，难道父皇就不能放过她吗？难道妹妹如今生不如死父皇才真的安心吗！”戚景的眼眶红红的，他不能接受自己的父皇对明棠做出的如此的残忍的事情。
“无论如何，明棠都不能嫁于南诏，即使是活死人那也应该在这北翟的皇宫内！半步不能离开！”皇帝的眼神坚决的可憎，五年前他已经下过狠手了，根本不会将戚景的质问放在心上。
“所以今晚的事情——那些刺客——”突然戚景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一样，慢慢的起身，然后猩红着眼睛看着这个世界上自己最尊敬的男人。
他多么希望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否认，否认这一切都不是他自己操作的，纵火，夺掠公主所有的所有…
“你要知道，生在皇家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的，一国公主的和亲关乎国家社稷，明日早朝我会答应南诏皇子的建议，就让昭和代替北翟的公主嫁去南诏。”皇帝也是疲倦了，扬扬手示意让戚景下去，他原本以为五年的戍边会让这个儿子变得成熟一些，看来还是让他失望了。
戚景跪在地上：“父皇！万万不可啊，昭和怎么能嫁入南诏之壤，况且那南诏的二皇子楚言又是一个顽劣之人啊！”男子苦苦的哀求着，今晚的事情太多，他已然不能保持什么太子应有的理智了。
“噢？皇儿倒是说说昭和这丫头有什么不能？贵为我北翟的郡主，有封号更有封地！这在我北翟前所未有，这等的尊荣配上一个南诏的皇子，有何不可？”皇帝的眼睛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如天空寻物的猎鹰，老成的让人心悸。
戚景看着父皇的眼睛，张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什么理由。君心难测，就算他此刻是北翟的太子，那么下一秒也可以成为无处可去的散人。
“既然皇儿说不出来，那么明日就由你来请愿这件事情吧。你是太子，应当为国家考量。若是一个女人能换来两国的休战，何尝不是一件功德之事？你退下吧。”皇帝根本没有再给戚景机会，便让他跪安了。
此时此刻，站在大殿之外的戚景才意识到，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他只不过都是朝中他父皇的一枚棋子罢了，没有利齿的虎连自己心疼的人都保护不了。
风冷的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殿下，您没事吧？”李公公跟在太子的身旁，看着戚景。
男子自嘲的笑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这庆安的风比边关还冷上几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