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墙后有鬼

大半夜的,他这样子吓了我一跳,见我终于醒了,在被窝里向我靠近。

头顶在我肩膀处,低语,“玉哥,我脑袋后面有什么?“

我借着窗外的微光看了一眼,也低声道,“白墙。你靠墙睡后面不是墙是什么。“

“我,想和你换下位置。我感觉里面冷。“

我睡意正浓,懒得动便说,“行,你从我身上翻过来吧。“

他裹着被子,从我身上“滚“过去,我向墙边蠕动,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

之后,我就再次睡着了。

睡了不久,我打了个寒战,裹紧被子,可是还是冷得像挨到了冰块。

我向芸儿那边靠了靠,后面突然陷了一下,好像让出的位置有人躺了下来。

睡意一下惊得烟消云散,我和芸儿紧挨着,她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一声轻微的叹息,“好舒服。“消散在我耳边。

接着,我不能动了。

连小指头也动不了一下,大脑清醒地命令喉咙叫出来,可身体像瘫痪了,声音卡在嗓子眼,就是出不来。

我的小石棺被爷爷收着,村里的事件完了,他就拿走了。

没了护身符,那东西肆意伸过手臂从我身下穿过来,冷冷的像蛇,缠住了我的身体。

它在用力,想把我翻过去。

急中生智,一个主意出现在脑子里。

我干脆闭上眼睛,听着芸儿的呼吸,不多就进入将睡未睡的状态。

心底念了几句爷爷的交我的那句话,我成功离魂,轻轻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种多了个人的感觉还在,我慢慢转过头——

床单下隆起了一块,有个人贴着我侧躺在床单下。

两条雪白细瘦的手臂紧紧搂抱着我,它已经成功把我扳过来,面向它。

接着,它做了个我意想不到,直泛恶心的动作。

它“吻”了我的嘴巴,足有一分钟也不松开,还发出惬意的哼哼声。

我顾不得害怕,伸手去拉那条披在“它”身上的床单。

就在我的手伸进床单的一瞬间那人动了。

“它”整个人劵着订单向墙边一滚,我甚至没看到它的样子。

我扑到墙壁处,抓住它单子的一角,一条粉色牡丹花的单子。

它连同单子一起消失了,我没敢穿墙过去捉它,天知道墙那边会是什么?

恐惧战胜了好奇,我扑回身体中。

寒冷的感觉消失了,我挤在芸儿身边搂着他,远离墙壁睡着了。

光线照得我眼皮一片红,我困难地睁开眼,异常疲倦。

芸祖怒气冲冲站在我面前,手里抓着自己的薄被子。

“怎么啦?“我费劲坐起来。

才发现,由于我晚上拼命挤他,只给他留了床边大约二十多公分宽的位置。

“我掉床了,摔醒的。“他气恼地叉腰看着我。

“我晚上见鬼了。“我揉着眼睛慢慢又躺下,大概是由于那鬼亲了我的嘴巴,才会这么累。

把夜里的经历告诉了他,他有点兴奋,“我就说吧,那边冷得要死跟本睡不着。“

正说着,爷爷进屋了,不胜疲累倒在了床上。

“你们俩头次进城,出去玩玩,这是二十块钱,中午在外头吃饭,别来喊我。去吧。“他和我们说话时头也不抬,眼睛已经闭住。

爷爷倒下不多时,就响起了鼾声,我从没见过他这么没精神的样子。

昨天晚上出现的诡异事情没来及跟他说。

芸儿拿起一条被子,轻轻给爷爷盖身上,把他的手臂拿到被子外面。

“玉哥!“他轻呼一声。

我上前一步站他旁边——爷爷手臂上有一只小小的手印,青黑色渗入肌理。

好像是大力捏出来的。

我断定头天夜里,爷爷没有住小旅馆,他不知道瞒着我们干什么去了。

我和芸儿担忧地离开红英妈的房间,轻轻合上门。

“咱们就在这院子里玩吧。“由于担心爷爷,我没心出去逛。

这里是城中村,一个U型院,院里的楼属于一户人家。

住不完的房子拿来出租,不用工作,收入也过得去。

我们来到楼下,一个穿着失了颜色的破旧衣服的老头拉着三轮车正准备出去。

那老头背驼得从后影看活像个无头怪。

他裤子上打着不少补丁,有一只眼睛像瞎了一样眼珠子是灰白色。

拉开大门,在三轮车上竖起一个牌子,“拉货,送人。“

他登上三轮车迎着晨曦,开始一天辛苦的劳作。

公用水池边,一个好看的年轻女人披着头发正在刷牙,一脸没睡醒的倦意。

“姐姐,那个爷爷也是这里的租户吧。这么大年纪还出去工作,真是可怜。“我随口问了句。

那女孩子突然笑起来,牙膏沫喷出好远。

她漱一下口,用牙刷指着我,“你还可怜他?他比你爸妈加起来赚的还多呢。“

“骑三轮这么赚钱?“芸儿好奇地问。

“傻小子,这整个楼都是他的,这个老抠酸,水费都不免,留这么多钱准备埋进土里去呢。“

“他没儿子?“

“有吧,我见他孙子来看过他,来了就是要钱呗。“

女孩子收起东西上楼,一会儿打扮得整整齐齐下来了。

“对了,两个小家伙,三楼顶头的那间屋子,老头不让进,从那儿过一下时间长点,他都要骂人的。你们小心,他脾气很古怪。“

她挥挥手离开了小院,“要不是这里租金比别家便宜一半,而且自备发电机,从来不停电,谁要来受这种气。“

我和芸儿对看一眼,那间顶头的屋子就是挨着我们的那间房。

上楼时我就产生很多猜想,里面难道停着棺材?还是供着灵位?

我和芸儿蹑手蹑脚上到顶楼,经过我们住的房间,紧挨的就是——

“不允许靠近的房间。“

走过我们房间时我停下脚步——屋里有说话声。

我以为听错了,便退回去,把耳朵贴近,模糊听到几句来自爷爷的低语。

“我说到做到。“

“做完这件事。“

“你必须遵守诺言。我会盯着你的。“

一直是爷爷自言自语。

我和芸儿一直在下面玩时,并没有看到有人上楼。

我以为他在说梦话。

爷爷声音放得更低又说了几句话。

就在我断定爷爷做梦的时候,听到有人冷哼了一句,“知道了。黑棺也是讲规矩的。“

说话的口气很不耐烦,充满不屑。我一下就记住那个声音。

我带着芸儿跑到走道尽头,眼看那人要出来,可这里没地方藏。

芸儿指着那把挂在门上的锁道,“玉哥你看。“

那锁虽然生锈却并没有锁起来,只是挂在锁鼻上。

她迅速把锁拿下来,我们钻进了房间。

然而等了好久,隔壁并没有任何响动,没人开关门,好像爷爷刚才只是在说梦话。

我们这才把注意力转到这个房间里来。

这房间除了灰尘特别大,别的和其他房间没什么区别。

床上铺着花床单,被子好像刚掀开,乱乱的堆在床上。

我走过去,仔细看,墙壁上结了蛛网。

被子上落了一层粉尘,桌子上也有天花板落下的白灰。

屋里还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半高的柜子和一台冰箱。

完全是正住着人,突然离开的模样。

由于担心爷爷,又因为房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再加上担心驼背老头突然回来,我和芸儿匆匆出来,把锁重新挂好。

我推开我们那间屋门,昏暗中,爷爷好好躺在床上正打着鼾,屋里没有人。

加上我们一直没离开院子即没见人进来,也没见人出去。

刚才听到的声音简直像我自己在做梦,可是芸儿也听到了。

这一天从红英妈妈回来才开始热闹起来,她带了自己做的酒菜过来。

爷爷穿了长袖衣服,挡住那块青黑色的印记,但挡不住脸上深深的倦意。

爷爷让我们关上灯,拿出小石棺,唤出了红英。

红英妈妈看着女儿,眼角眉梢虽然带着疲惫,但看得出很开心。

“方爷,真的可以让红英重新做我女儿吗?“

爷爷点头,淡淡回答,“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的。红英妈你放心。“

夜里,爷爷又到旅馆去睡觉。

我想叫他,把头天晚上的事讲一下,芸儿拉了拉我的衣袖阻止了我。

爷爷走后,他担心地说,“我们别再给爷爷加忙添乱了,他有心事。“

我们俩打算一起跟着爷爷,看他究竟晚上做了什么。

……

爷爷竟然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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