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按礼数,是不是该把你浸猪笼啊?

“是,尊夫人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太夫弯腰作揖。

“阿月,你听到了吗?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你的心愿就要达成了...”沈司庭蹲下身子,眼角带着笑,将她的手捂进掌心里,用力吻了一下。

“哎呀,这下好了,娘终于能抱上孙子了。”刘氏在一旁松了一口气,亦是满脸喜悦。

冯氏却是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只怕有些人却是容不得我们阿月与她的孩子留在这府中。”

“亲家母,你放心,今后我和庭儿定会好好照看阿月,不让旁的人靠近她一步。她肚中怀着的可是我们沈家的香火,这身份可是尊贵着呢。。”刘氏在站在一旁讪讪笑着。

“是吗?可这府里不是庭儿说了不算吗?”

冯氏坐在椅子上,霁月怀了他们沈家的骨肉,她的身份也跟着高了一个层次,在他们面前说话都能挺直了腰杆。

“阿月需好好休息。”沈司庭受不了冯氏的冷言冷语,微微侧过脸语气不善地提醒一声。

“对对对,阿月怀了身孕,需要好好养身子。亲家母,我们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刘氏拉着满脸不悦的冯氏出了霁月阁。

霍青谣醒来后,就一直坐在凉亭里,一句话也没说过。夜晚风凉,云初轻声劝说了好几回,她才允了云初的意,回到屋里。

若兮端着晚膳从屋外进来,神色闪躲,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

霍青谣轻轻抿下一口汤,语气中泛着微凉。

若兮绞着衣袖,咬咬唇,“夫人,二夫人她,她有身孕了...”这消息,是她在厨房里偷听到霁月阁的丫鬟们说的,她们说二夫人有了身孕,需得好好补补身子。

“叮!”

霍青谣手里的汤勺稳稳当当落到碗中,汤水溅到外面,沾了几滴在她的衣裳上。

“多久了?”她双眸紧紧凝着若兮,大声问道。

“听霁月阁的丫鬟们说,有一个多月了...”若兮低着头,不敢看她。

“一个多月...”

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霍青谣眸中慢慢覆上一层怒意,置在案桌上的手深深嵌入掌心中。

霁月进府还未到一个月,怎会就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除非是...沈司庭骗了她!

在他们成亲的前一个月,沈司庭与她说,他在乡下的母亲受了重病,他需得回去几日,照顾生病的母亲。

那日的沈司庭,幽深的眸里盈满了担忧,但在她面前,却未表现出任何厌恶的意思,所以她没往霁月身上想,立刻让刘叔替他备了马车,还准备了好些干粮,让他赶紧回去。

想必那几日,他没回乡下,而是快马加鞭赶去了扬州,将霁月从那户人家中救出来,带回了乡下。然后,他们二人便订下了终身...

如今仔细回想起来,自己那时的通情达理反倒是将自己给害了,不然怎会有今日的霁月。

也怪她自己,那时她满门心思在想着如何避开沈司庭去见秦暮羽,让他离开京城,不让他知晓她要与沈司庭成亲。

自那之后,对她的态度便慢慢发生了转变。

眸中盈满的泪水夺眶而出,无声无息却是让霍青谣痛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滚烫的泪中,有怨恨,也有悔恨。

怨是于沈司庭,悔是于秦暮羽。

“小姐,莫要太过伤心了...”云初轻轻踱步上前,想将她扑簌簌流不尽的泪水擦掉,却被她一手推开,她猛地一下站起来,浑身上下透着戾气,“我才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夫人,凭什么先有身孕的是她?!当初我就不该容下她!”

带着一身的戾气,霍青谣像是失去了理智般,拼了命往霁月阁跑去,“小姐!小姐...”云初和若兮一前一后追在她后面,案桌上留下的,是还透着余温的饭菜。

霍青谣到霁月阁时,霁月已经醒了,沈司庭正在喂她喝太夫开的安胎药,她一脸柔和地看着沈司庭,“表哥,以前小的时候,阿月就时常憧憬着,日后一定要嫁给表哥,然后给表哥生好多好多个小宝宝...”

她将手覆上还未隆起的腹部,满脸的幸福。

沈司庭手中拿着药碗,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嘴边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阿月,表哥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如今你与表哥的心愿都要达成了。”他笑着,将吹过的汤药送到她嘴边。

霁月眉眼带笑,将碗中的药全部喝光。沈司庭将手覆上她的头,满眼宠溺地摸了一下,方才将药碗递给素绮。

素绮转身,要将已经空了的药碗拿回厨房,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霍青谣,她正狠狠瞪着软榻边上的两个人,额前的发丝被风吹得极乱,没有了往日里的高贵冷傲,只剩下满身的狼狈。素绮假模假意地颔首叫了声:“奴婢见过大夫人。”

她的这声招呼,引得沈司庭和霁月一同往她这边看来。

“姐姐来了。”霁月靠在软垫上看着她,清柔的脸上盈满了笑。埋在笑意下的,是浓浓的挑恤。

霍青谣朝他们二人缓缓走过去,“妹妹才进府中不到一个月,就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这腹中的胎儿怕不是夫君的吧?按礼数,是不是该把你浸猪笼啊?”她的话里,冰冷且透着威胁。

霁月脸上的笑意瞬间凝住了,覆上的是一层恐慌,“表哥...”她带着哭腔拉了拉沈司庭的衣袖。

沈司庭用温厚的大手裹住她冰凉的手,“别怕,一切都有表哥在,表哥会护着你与我们的孩子。”话里,全是让人心安的暖意。

霍青谣冷冷看着那浓情蜜意的二人,眸底的寒光愈发浓厚,涌上心头的恨被堵在喉间,生出浓浓的苦涩。

“阿月腹中的孩儿,是我的。”

沈司庭站起身,来到她面前,凉薄的唇只吐出几个字,没有解释,只有屹立不决的肯定。

她心里的那点计谋,沈司庭能看得出来。

捏了捏卷在掌心的手指,霍青谣扬起脸,对上那双她以往曾深陷得不能自拔的眸子,“若是妹妹在你将她从那户人家中救出来之前就已经被那户人家糟蹋了呢?那夫君,还能如此肯定地说妹妹腹中的孩儿是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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